巡捕房
乔楚生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养神，面色平静，呼吸轻缓。白若箐坐在一旁翻书，纸页被指尖轻轻捻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阳光透过窗洒进来，两人影子交叠，带着几分闲适和安宁。
这时，路垚推门而入，脚步匆匆。
白若箐有线索了没？
路垚啥线索啊，还没呢。
乔楚生没线索就出去吧，别打扰人休息。
路垚咂了下嘴，“啧”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满。
路垚先别急着赶我走，问你个事儿——十年前那个刽子手杀人案，还记得吗？那教书先生被杀案，他还有没有活着的亲戚朋友能联系上？最好是当天跟他接触过的那种。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手抓过桌上的纸笔，低头开始写写画画，动作利落。
乔楚生行吧行吧，我让萨利姆去查查。不过这事儿跟咱现在办的案子有关联？
路垚头也不抬地摆摆手：
路垚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赶紧去查就行。
结果，他稍一用力，竟直接把纸捅破了。他愣了愣，扬起那张裂开的纸，皱眉嘟囔：
路垚这什么破纸，质量这么差！
乔楚生瞥了眼手中卷宗，语气平淡：
乔楚生没办法，卷宗太多，为了节省成本，现在都用工业造纸。
路垚听了挑眉，拿起卷宗对比了一番，问：
路垚这种纸什么时候开始用的？
乔楚生想了想，答：
乔楚生大概民国初年吧。
路垚点点头，随手把卷宗递给乔楚生：
路垚那你看看，这是警察局的纸吗？
乔楚生接过来仔细端详一番，语气笃定：
乔楚生看纸质，应该不是。
白若箐听到这里，放下手中的书，也凑过来翻看卷宗，眉头微蹙：
乔楚生所以你的意思是，科长那份卷宗是假的？有人伪造了一份塞给他？
路垚咧嘴一笑，语气狡黠：
路垚聪明！
乔楚生沉思半晌，接着问道：
乔楚生那谁会给他一份十年前的卷宗？
路垚耸肩摊手：
路垚那还用说，凶手呗。
正说到这儿，忽然传来一声打断：
白若箐不对啊！
两人齐刷刷转头看向发声的人，只见对方满脸严肃。白若箐追问：
乔楚生哪儿不对？
白若箐日期不对！香满楼的开张日期应该是二月六号！
路垚眯起眼睛：
路垚确定吗？你可别记错了。
白若箐我怎么可能记错！当年香满楼开业时，老爷子送了贺礼，还是我亲自送去的。而且前一天我还在执行任务，晚上回去老爷子才告诉我第二天要送礼的事儿，记得清清楚楚！
乔楚生挑眉插嘴：
乔楚生那时候你还在谭叔那儿吧？
白若箐对，没错。
路垚摸了摸下巴，忍不住调侃：
路垚一个小饭店开业，犯得着你亲自带礼去？
对方甩了个白眼，语气理直气壮：
白若箐商场如战场，这些年来政商关系复杂，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再说了，老爷子看中了香满楼的手艺，这也算是投资！
路垚点点头，自言自语般说道：
路垚看来还得从那教书先生身上下手啊……
乔楚生闻言立刻应道：
乔楚生行，我让萨利姆尽快去查。
然而路垚却顺手拿走了他的派克笔，转身就要走。乔楚生急忙喊住他：
乔楚生喂喂，我的派克笔！
路垚嘿嘿一笑，眨眨眼：
路垚借我玩两天嘛！
乔楚生无奈摇头叹气：
乔楚生你可别给我弄丢了啊。
白若箐我建议你自己买支新的。
乔楚生撇嘴：
乔楚生信不过他能还回来。
下班后，乔楚生和白若箐一起去百货铺挑了支新钢笔，刚选好，白幼宁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乔楚生看着她那副熟稔的样子，笑着调侃：
乔楚生呦，你这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白幼宁得意扬扬，双手抱胸：
白幼宁哼，那当然，我可是遍布上海滩的眼线。
白若箐好奇地问：
乔楚生查到什么了？
白幼宁那教书先生当晚是要去长三堂给一个女子赎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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闸北分厅
路垚独自回到案发现场，打开留声机，悠扬的乐曲缓缓流淌出来。他靠坐在沙发椅上，闭目聆听，似乎在思考什么。乐声渐响，引来了隔壁办公室的厅长。
不重要人物怎么，又来了？
路垚睁开眼，懒懒散散地回道：
路垚回到现场，感受更清晰一些。
不重要人物有眉目了吗？
路垚摸着下巴，微微一笑：
路垚算有吧。
不重要人物说说看？
路垚再等等，等我想明白了，写份报告给您。对了，您跟沈科长关系如何？
不重要人物还行吧，他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
路垚那他人怎么样？
不重要人物人缘还不错，就是业务能力差点，毕竟没怎么读过书嘛。
路垚顿了顿，眉头微皱：
路垚可十年前那个案子，他可是立过大功的。
不重要人物哼，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打那以后，他就再没办过一件像样的案子，整天稀里糊涂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路垚点点头，若有所思：
路垚听起来，您对他不太满意啊。
不重要人物上海滩对他满意的人不多。
路垚闻言笑了笑，刚想再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萨利姆的大嗓门：
不重要人物路先生，乔探长找你！
路垚探头一看，指向自己，歪着脑袋装疑惑。萨利姆冲他点头示意，他这才转身对厅长说道：
路垚厅长大人，回见。
不重要人物兄弟，等案子破了，咱们百乐门见！
路垚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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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
乔楚生让人传话叫路垚时，顺便叫了一壶茶。他抿了一口热茶，语气平静地说道：
乔楚生幼宁查出来了，教书先生被杀那天，原本跟同事说要去长三堂给一个青楼女子赎身。
路垚这教书先生挺有钱啊，他教啥课的？
乔楚生省吃俭用不行吗？不过，那天他没走到地方，就被王一刀给杀了。
路垚那，那妓女呢？
乔楚生这不正在查嘛。
路垚这种小事儿，让手下查不就行了，何必咱们亲自出马？
乔楚生长三堂的女孩不好对付，道行深、见识广，跟其他地方的姑娘不一样。
路垚青楼女子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
乔楚生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路垚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
路垚只要开口说话，就一定会有破绽；只要露出破绽，我就能找到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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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三堂
路垚和乔楚生来到长三堂，银黛迎接他们时，先是一脸抱歉地说道：
不重要人物对不起啊，关于十年前那桩大案子，我真的不知道呢。
路垚眉头微皱，语气坚决：
路垚姐，您再好好想想，那可是轰动一时的案子啊！
不重要人物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平时很少看报纸，也很少出门，这种事不知道很正常吧？
路垚那总该听客人提起过吧？
不重要人物客人们聊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的事，这种不吉利的话题，谁会提呀？脑子瓦特啦？
路垚咬牙切齿，威胁道：
路垚好，如果您再不说实话，我就只能抓您回去严审了！
银黛故作娇嗔，笑嘻嘻地回应：
不重要人物那好啊，我收拾一下就跟您回去呗！不过，如果审不出来，咱们可就得报纸上见咯~
路垚不是，姐，我开玩笑的，您坐坐……
不重要人物先生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准备化妆见客了哦。
说罢，她轻巧地转身，顺了顺头发准备离开。乔楚生站在门口，身形修长，见她走出来，侧身一步拦住，附耳低语了几句。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白若箐的身影映入眼帘。路垚连忙咳嗽两声提醒，乔楚生闻声回头，瞬间僵住。
不重要人物呦，白大小姐回来了呀~
白若箐银黛姐。
白若箐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意味深长。银黛微微一笑，翩然离去。
乔楚生尴尬地解释：
乔楚生咳，你怎么来了？
白若箐没理会他的问题，直接将一个文件袋拍到他怀里。
白若箐里面是那个妓女的全部信息。
路垚连忙接过来翻看，越看越佩服：
路垚厉害啊！
白若箐我可是调动了情报网，别给我丢人。
说完，她转身离开，乔楚生犹豫片刻，赶紧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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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
厨房里雾气腾腾，一地乱窜的螃蟹挥舞着钳子四处横行霸道。白幼宁一只手搅和小锅，另一只手捏着耳朵，表情慌张至极。
楼下三人看到蒸腾的白烟，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路垚大步迈进门，几步关掉炉火，语气不满地喊道：
路垚我不是说过不让你进厨房了吗？
白幼宁这锅有问题！
白若箐你人没事吧？过来，先坐下。
乔楚生别动，我看看手有没有伤着。
白幼宁乖乖伸出右手，掌心已经有些红肿。她撇了撇嘴，委屈道：
白幼宁这油也有问题！
路垚我的天，谁让你乱动我的油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油吗？意大利手工初榨橄榄油，贵得很呢！
白若箐别嚎了，医药箱在哪？
路垚放下油瓶，快步走向客厅找来医药箱，动作利落地帮她包扎起来。
乔楚生你看看，烫成这样，以后能不能小心点？
包扎完后，路垚关切地问：
路垚还疼不疼？
白幼宁没事，不疼了。
路垚可是我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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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2025.06.14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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