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暮色四合的辰荣军营中，相柳的目光如同锐利的刀锋，刺穿沉默，直直地逼视着林舟月。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战栗，仿佛只要一瞬的疏忽，她脆弱的生命就会在此终结。

相柳“我只相信自己直觉的指引。”

林舟月“大人，我已尽我所能地陈述一切，我……或许不仅仅是林舟月，但我并不属于西炎，不属于皓翎，更不属于辰荣。”

林舟月“我，只是一个迷失在时间洪流中的存在。”

林舟月的声音渐渐低沉，她如今只能假装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

相柳“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抬起眼眸，尽力让自己的视线与相柳深邃的目光相交。

林舟月“一个连自己真实身份都无从得知的人。”

林舟月“我无力自保，无亲可依，无家可归，甚至失去了记忆的碎片。”

林舟月“所以我只能是清水镇的林舟月。”

林舟月“我只渴望过上平凡而幸福的生活，与我心爱的人共度一生。我只想成为林舟月。”

她不愿成为别的任何人。那个被称为晚舟的女子，毕竟不是她。唯有现在的林舟月，才是她真实的自我。

所爱之人？

相柳缓缓站起，似乎被她的话语触动了心中的某个角落。他背对着林舟月，语气淡然而又深沉地说道：

相柳“想要生存，就成为我的助力吧。”

林舟月“我愿意。”

林舟月“你需要我做什么？”

相柳未曾料到，林舟月答应得如此干脆。但在生死之间，林舟月的选择再明确不过。

为了保住生命，她愿意放手一搏。她甚至认为，相柳不会让她去做违背良心的杀戮，毕竟她的武艺……相柳早已见识过。

相柳“我需要你成为我的臂膀，为我调配毒药。”

相柳“你可以回到清水镇，但必须听从我的召唤。”

林舟月点头，对此并无异议。只是这调配毒药的任务……她已然察觉，她之前所用的毒药对相柳无效，看来此人应是百毒不侵。

然而，她似乎洞察了相柳让她配毒药的真正目的。唉，作为知晓剧本的人，她多么希望自己对一切茫然无知。

林舟月“我答应你。”

林舟月“那玟小六呢？”

相柳“他已经安然离开。”

林舟月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玟小六也顺利脱身了。

相较之下，相柳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她本以为玟小六难以逃脱呢。

林舟月“既然我已是你的助力，能否允许我离开？”

见相柳未作答复，林舟月立刻发誓：

林舟月“我发誓，大人，我生作你之人，死作你之鬼，任凭差遣，绝无二心。”

林舟月不想被困在这辰荣军营之中，她还没享受够自由的时光。再者，这喜怒无常的九命相柳，万一不小心触怒了他，恐怕小命不保。

这想法本身就令人心惊胆战。

相柳“经查证，你确实是清水镇的平民，对辰荣军并无敌意，现允你返回。”

随着绳索的解开，林舟月立刻站直了身体，向相柳行了一礼。这一切，都要感谢相柳的不杀之恩。

林舟月“大人，这些是我携带的毒药，全部赠予你。”

林舟月将她身上携带的毒药悉数交出，正好她也发愁这些毒药无人可用。

研究毒药本就是她的兴趣所在，相柳交代的任务对她来说并不艰难，反而可以成为她闲暇时的乐事。

林舟月“那我就此告辞了。”

林舟月转身，迅速撤离，她害怕相柳一念之差，她的命运就会急转直下。

相柳望着林舟月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真是个有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