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沈阙刚回府,南屏便来通禀说是张遮邀他今日酉时南湖居一聚。
收到信件的沈阙微微有些惊讶,毕竟他知道张遮的性子,是个不怎么爱社交是人,即便是自己,往日里也没见他怎么来找过自己,如今倒是头一回主动邀约,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酉时还未到,沈阙就已经来到了南湖居,跟着小厮的指引进了一处房间,房门一开他就看到张遮早已坐在桌前。
张遮祈安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提前到。
沈阙青山邀约,哪有不提前之理。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沈阙就自然而然的坐到张遮对面接过了他刚点好的茶。
沈阙青山今日邀我前来,可是发生了何事?
张遮看了一眼沈阙微微低了低眸,良久才开口道。
张遮燕氏父子被流放璜州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沈阙(点点头)陛下下旨当日我便知晓了,可是又出了什么变故?
张遮那祈安可知,燕氏本不该是如此下场,是谢少师在陛下面前进言,才让他燕侯父子流放。
谢危进言那日他正在现场,虽说沈阙不让他插手燕家的事,但此事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同他说明。
他本以为说完,以沈阙的脾性定会生气,可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自若的表情,仿佛此事同自己无关一般。
沈阙我知晓,燕侯和燕临被流放至璜州的事,是我一早同谢危商量好的。
张遮什么?
张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沈阙,他何时同谢危有如此交集了?
在听完,沈阙同谢危之间的谋划,张遮的眉宇之间瞬间布满了愁色。
张遮谢危此人心思深沉,平素与燕家并无交集,如今这般相帮怕是另有心思,祈安还是离他远些,以免引火烧身。
若是姜雪宁并没有说前世之事,沈阙或许就听了张遮的话,可如今谢危身上的谜团还未解开,而且他似乎是真的不曾想害燕家。
沈阙此事我自有分寸,至于燕家的事,如今已经定局,青山,你以后也别再插手了。
燕家的事错综复杂,前世张遮便因他维护燕家而受到牵连,今生今世他不能再让他重蹈覆辙。
看着沈阙离开的背影,张遮不由有些错愕,他这是…厌弃自己了吗?想到此,心口便莫名的抽痛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手都被他攥的通红这才起身恍惚的离开。
沈阙离开南湖居时早已入夜,他本是想直接回王府的,可想起张遮的话又瞬间想到了什么,立即让岑凛掉头去姜府。
张遮既然已然知道谢危进言沈琅流放燕家至璜州是事,那姜雪宁也必然知晓了,他这几日忙着处理燕家私底下的产业和人马,一时间竟忘了同她说明。
等他赶到姜府的时候才得知姜雪宁不在府中,以那小丫头的性子必然是去找谢危了,沈阙微微皱了皱眉,抽出岑凛的配剑就斩断马车上一匹马的缰绳,裹着狐裘翻身上马朝着谢府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