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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征随父亲母亲生活在驻地时还是扎着两个小辫儿的小丫头,从那时起她便引人注目。这与她个人似乎并无关系,而是由于母亲刘霞交待的“任务”。
母亲一个经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居简出的随军家属,她竟比当政治委员的丈夫还了解要塞的干部,她甚至知道谁反对他,为什么反对,反对到什么程度。
这似乎并不奇怪,赵征的母亲是难得的知识分子,早年便跑到抗大去,却也难逃婚姻这一大关,解放后便经人介绍同赵以良结成夫妻。刘霞的手脚真的干净利索,没看见她上蹿下跳,便该巩固的巩固了,该加强的加强了,该修补的修补了,该孤立的孤立了。而对这一切都一点动静也没听见。
刘霞对来的人格外留了心眼,她像个不出门的秀才,对要塞区的迎来送往清楚得就像她就是招待科科长。她神得像个有里应和外合的奸细,什么也逃不出她的那双依然好看的眼睛。
记得那年军区有一个管干部的副政委进驻地考核班子,正赶上七级大风,海上的大浪把副政委的五脏六腑都要搅出来了。好不容易到了岛上,副政委一看小招待所那一桌子的花花绿绿就觉得胃里又在折腾,只动了三模子赶快回去躺下了。睡了一个多小时,副政委被咕咕叫的肚子吵醒了。副政委爬起来原地打了几个转,也没找到可以充饥的东西,正恼着火,只见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一个扎着条羊角辫穿得干干净净长得眉清目秀的小丫头没敲门就闯进来了。
小丫头乖巧喊了声伯伯,把手里提的淡黄色的双层饭盒举着送了上去。副政委接过来打开一看,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下边是一一盒温温的、稠稠的、黄黄的、烂烂的小米稀饭,上边是切得细细的、荆寻香香的、腌得脆脆的萝卜咸菜丝。大区副政委探下花白的头颅,和蔼地问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呀?小丫头奶着声天真无邪地答了。
大区副政委又问,你是谁家的孩子呀?小丫头又奶着声天真无邪地答了。大区副政委抬起头来抚着小丫头柔柔软软的黄头发,像抚着自家的小孙女。
这个乖巧的小丫头便是未来家中的那只叛逆的“黑羊”,暂未显露出本性的赵征。
而刘霞要的正是这种效果。小米加步枪能夺取新中国,小米加萝卜丝难道什么也得不到吗?父亲赵以良一直是朴实的,即便他做到了一定程度,这种质朴也没有多少褪色。这种质朴浑然天成,是农民出身的赵以良最可贵也最可爱的一种品质。
后来的家在那时是名副其实的郊区,大院西门口,就是一片庄稼地,种着麦子、玉米。大院东南门口的南面,是一条废弃的铁路,种着玉米,拉着一道其实任人钻出钻入的铁丝网。那时行人稀少,周边环境也清净。东边的马路,即京西宾馆西门向南那条路——现在叫羊坊店西路,两旁大树参天,浓荫蔽日......
整体布局清晰而有序。北部是办公区,由主楼和东、西办公楼组成。南部是生活区,由若干栋家属楼和食堂、门诊部、学校、幼儿园、浴池、服务社等组成。中部是活动区,由礼堂、大操场、球场等组成。
西区、东区,都是些院落,只不过东区相对小些。无论是西区还是东区,都不是高墙大院,戒备森严,而是由一堵矮矮的土墙将各家简单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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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征在这度过了十五个生日。也认识了许多朋友。印象最深的当属郑晓骞,他跟大哥赵泽是同学,为人文静,常常戴着眼镜,喜好文学与音乐。听说他的妈妈是北大的文学教授、翻译家,只不过在赵征有意接近他的那会儿就没怎么见过他的父母。
那时赵征十二三岁,大哥赵泽同郑晓骞一同到了陕北农村去,母亲为此大动肝火,父亲又离京甚远。
最终家中由四个孩子——大哥赵泽、身为一对龙凤胎的赵源和赵征,还有小弟赵阳——只剩三个。自那之后母亲不再让她出门乱跑,更不让她与同学们瞎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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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源虽是赵征的孪生哥哥,但两人都人如其名,像是生反了性别。
赵源从不像院里别的男孩一样往后山的靶场跑,反倒是赵征经常和肖春生、叶国华这样的小子们跑到后山摸弹壳——他们当中的猴子有时候还会带上他刚满三岁的弟弟,这就直接导致弟弟吞咽了一颗金属的结局,好在最后那颗金属相安无事的被拉了出来,自那以后赵征再没见过猴子和肖春生一起撒欢儿。
肖春生打小就是孩子王,在赵征脱离小团体后短暂神伤了段日子又生龙活虎起来,那时溜冰又是很时兴的活动,于是什刹海冰场上多了些大喊大叫的小伙子。
赵征本就是不安分的性格,虽然被明令禁止参与到团体活动当中,她还是会给自己找乐子。她会时不时从柜子里偷上一包宝贵的桃酥,偷偷到拐棒胡同去找同在北京的远房舅舅——虽说刘玺是刘霞的远方堂哥,但同在一城,关系也算近。
由于特殊原因,两家也只能淡了些来往。刘霞对赵征这样的偷渡行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跑的比谁都快,绝不会被小院外的看守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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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到72年,凌虎摔死在草原已过去快两年,肖春生的父亲也因此受到些牵连——相较来说这是仅凭着多年前的“蛛丝马迹”来的“莫须有”。
肖延培选择不背叛自己,肖春生至今还记得,那时的父亲走出家门,车已在等,他的大衣扣子没扣,风掀起下摆,回头挥手一笑,便留他和姐姐艳秋在家了。
肖春生的母亲早逝,父亲如今又被隔离,但院里的孩子们才不管,仍然做他的“小弟”,当中最忠实的就属叶国华和陈宏军了。
赵征仍未停止往返于拐棒胡同和家里,这些年她陆续由大哥从陕西寄信中的只言片语得到些郑晓骞的近况——当初赵征闷闷不乐了好一阵,还哭了好大一场,刘霞只当她是舍不得哥哥——赵泽来信极不频繁,刘霞也盼儿子能多说些,倒是赵源整天抱着不知道从哪摸来的文学“毒草”,譬如约翰.根室的《非洲内幕》、威廉.夏依勒的《第三帝国的兴亡》。
赵征对此心知肚明,在被限制娱乐的这些日子里,她竟也通过赵源拿到好些书——其中就包括了汤飞凡、谢少文等人合著的《细菌学》,对微观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向往。于是她又每天缠着赵源叫哥哥。
TBC
全文2300+ 大致交代了一下女主的家庭~后续关于梦海小分队的视角会多起来~
希望大家喜欢!想要小红心和小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