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久，殿外的太监喊了一声“璃王到”，使得台下人纷纷议论起来。程星烨刚喝了被酿酒，听这动静偏头望去。

那人也是一席亮丽的红衣，有点像女式的服饰，如丹凤，狭长的眼稍微眯着，有点像……狐狸？

鼻梁延伸至噙着笑的薄唇边，肤色淡白到不像男子，整张脸镌刻到极致，艺苑菁华般。

不急不快地走着，双手负在身后。

呵。程星烨有点不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爽，总之内心突然烦躁的紧，他细细打磨着这璃王——楚肆，心中更加不快了。

哼。又是一声，楚肆竟然听见了，偏头看了他一眼。程星烨并不畏惧，抬头撞进他的视线里，又为了圆场，以免对方找麻烦，他只好压下心中的燥火，同楚肆笑了笑。

“九哥，今日怎的来这么晚？倒是把小妹的风头都盖住了。”南宫柯柔走上前来问。

楚肆这才收回目光：“今日是九哥的错， 喏，这不来赔罪了么？”

楚肆身边的下人双手奉上一物，是玉磬做的头饰吊坠，中间有一抹红，像是红玛瑙，透澈的有些发光。大兴的玉磬不可多得，有人出千金也难买到手，十分珍贵，众人惊呼璃王大手笔。

南宫柯柔微微偏了偏头表示收下，眼中透出不明所以的精光：“多谢九哥了，来日九哥弱冠小妹可得找相当的礼儿了。”

“不急，九哥我还有两年才弱冠呢。”

楚肆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皮：“今日妹妹及笄，父皇与大哥为何还未来？”

众人噤声，这一问属实给南宫柯柔难堪住了，都不敢去看公主的脸色。

“恐怕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罢，无碍，九哥能来小妹满足了，不过也只承了九哥的一份，其余的是九哥便不必操心了，入座罢？”南宫柯柔仍是笑着的，可话语间的意思却毫不客气，程星烨在一旁看了会儿，心中琢磨着，甚是有趣，谁也不知道她们为何针锋相对，他看了眼程梦溪 还在同苏纳尘偷偷讲话，啧。

“谁说不来？父皇这不就来了。”顺元帝缓缓进殿，大皇子楚尧紧跟其后。楚尧程星烨是见过的，长的虽然没有楚肆那么惹眼，却也是仪表堂堂。

南宫柯柔走上前迎接顺元帝：“父皇，大哥，你们可算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拜见，坐下后，程星烨看了眼楚肆的反应，他以为对方会因顺元帝那句话难堪或不舒服，可谁知对方正慢悠悠地吃糕点，丝毫不在意。

“……”

“九帝今日竟也出席了？平日里九弟是最不爱热闹的。”楚尧走到楚肆面前，这一问，众人的目光纷纷又转向楚肆。

楚肆从容不迫地站起身：“大哥说笑了，今日是小妹及笄，小弟既冠有兄长之名，理应捧场。”

话语未变，十分客气，可程星烨感觉楚肆对楚尧有一点…厌恶？他讲自己可能是感觉错了。

及笄礼结束后，程星烨见程梦溪还在同苏纳尘讲些什么。“梦溪。”

“哥，怎么了？”程梦溪扭头看了看他，又扭回去继续讲。

程星烨：“……”

倒是苏纳尘识眼色：“梦溪，程公子怕是有什么事要同你讲，我们下回见也不急。”

苏纳尘看了眼程星烨，眼竟不自觉的浮出丝红意来。

程梦溪暗骂苏纳尘没出息，苏纳尘也不反驳，只是脸红的更深。

程梦溪知道，苏纳尘喜欢自家哥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那可是打小便喜欢，就她那个哥哥毫不知趣，一点也没发现。

程星烨听不到程梦溪说他坏话，只是抹了抹笔尖：“哥要去找陈译，你可愿与我一同去？”

讲到这，程梦溪才愿意正眼看他：“陈译？我许久未见他了，哥，你可是要去翰林院？”

“正是，去还是……”

“去！”程梦溪一口答应。

一旁的苏纳尘自觉回去了。

程梦溪走在翰林院的门口就看到了陈译，于是大喊一声：“陈译！”

旁人纷纷看了过来，陈译也走了过来，用扇子只拍了一下程梦溪的头，小姑娘不满道：“你又用这把破扇子打我！”

陈译：“你这丫头，没大没小，得叫我哥。”

陈译口中虽是责骂，却并无责骂之意。

“哼，亏我还扔下疏疏来找你了。”

陈译看着她有点想笑：“是吗？小没良心的这次这么有良心了？”

程梦溪恼了：“小没良心的？你才没良心，你个老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