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先见到眼睛，又是谁先躲开了.

贺峻霖像是机械故障的ai，动作缓慢僵硬地拉住她的手.

一道埋进心底深处的疤痕，从中很浅地窥到丑陋伤痛，新生枝芽挣扎着从撕裂皮肉里伸展生长.

淬血春芽，冠名为执念的爱.

贺峻霖轻轻伸出手，从她的脖颈间取下那条项链，猩红的星体紧贴着他的掌心，传递着令人悸动的温热.

盛薇薇“02”

贺峻霖“它坏了.”

贺峻霖“等修好再给姐姐.”

盛薇薇“.....项链怎么会.....”

怎么会坏？

剩余的话对上贺峻霖拨不开浓雾的双眼时哑然.

项链不会坏，是心坏了.

贺峻霖“下月是神祭日，到时我会带姐姐参加.”

盛薇薇“神祭日是什么？”

贺峻霖“.....纪念旧神，洗礼新神的日子.”

贺峻霖“你忘了很正常，一星年一次，神会的长老从未停止对旧神陨落的哀悼.”

贺峻霖“你也理解为，虚假的真心.”

盛薇薇“......”

贺峻霖“另外，马嘉祺和简这两个人的关系我也整理清楚了.”

盛薇薇“他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贺峻霖“是.”

贺峻霖“善与恶被纯粹剥离分裂成为两个单独个体.”

贺峻霖“善是简，恶是马嘉祺.”

盛薇薇“为什么会分裂？”

贺峻霖“更多的，就让他亲口告诉你吧”

贺峻霖“如果是姐姐问的，我想他会知而不言的..”

盛薇薇“好.......”

短暂沉默，贺峻霖还在看着她.

他如同玻璃弹珠般清透的眼眸又脆弱不堪，漂泊的目光是折断双翼的孤鸟，被紧握着，以为这就是永恒.

可惜深爱彼此的两个人都不懂爱.

爱不是失去自我，沦为我眼里只有你，我只为你而活的空洞人偶.

爱是成长，是充实，是我因你而更完整.

贺峻霖好似一直在追逐爱的路上失去本体，他只是傀儡的缩影，倘若他的世界里没了信仰，那么他便只是一堆即将分崩离析的沙砾，再也无法聚集成形.

他是个不完整的存在，他因爱而生、又因爱而畸变的灵魂......

盛薇薇“你的伤好了吗？”

盛薇薇“还疼吗？”

贺峻霖“本来是好了的，但听到姐姐的关心.....伤口好像又隐隐作痛了.”

贺峻霖“它好像还想听到更多.”

直至此时他才明确给出台阶，他不为刚才的事生气.

但这不能代表他不心怀芥蒂，他只是加倍珍惜往后和姐姐的见面，不愿把时间浪费到斤斤计较方面.

盛薇薇“那项链......”

贺峻霖无辜的眨了下眼睛，把项链攥在手心.

贺峻霖“没骗你，是真的坏了.”

贺峻霖“会还给姐姐的..”

她摇摇头，有些哑然.

盛薇薇“皿器是你的血肉，晶体是你的心脏.”

盛薇薇“何来还我一说？”

贺峻霖“本来就是你的.”

这方面他尤为较真.

直播间画面从贺峻霖来到副本，屏幕便陷入一片漆黑，上层的人迅速察觉到了异常，正紧急调用系统程序试图修复数据崩溃的问题，并准备顺藤摸瓜追查至贺峻霖头上.

他垂眸珍而重之地在她额头烙下一吻，身体消散.

“走了.”

于他而言，自身危险远不如一个吻更有价值.

这便是疯子爱人，以命祭献，反复狂妄向神明索要大胆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