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阴冷的气息正顺着青石板蔓延而上,那气息带着腐朽的血腥味。
像是从九幽地狱最深处渗出的寒意,一寸寸侵蚀着在场每个人的骨髓。
"这是......"她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魔气。"
萧凛握剑的手青筋暴起,虽修为不及冰裳,但战场上磨砺出的本能让他浑身紧绷,这气息比北境最凶险的魔窟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叶冰裳瞳孔微颤,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莫非澹台烬已死?
她广袖下的手指掐进掌心,面上却不露分毫:"殿下,去地牢。"
"走!"萧凛一把扣住她手腕,玄铁护臂相撞发出铿然清响。
翩然默不作声地跟在后方,狐尾炸开的绒毛尚未平复。
当萧凛转动书房烛台时,机关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里,暗门缓缓洞开。
果然这股阴冷气息愈发强烈,连叶冰裳这元婴后期的修为都不经打了个哆嗦。
萧凛反手将佩剑横在胸前,另一只手牢牢护住叶冰裳。
三人沿着石阶缓步下行,两侧火把投下扭曲的影子,诡异的是,那些火焰明明在阴风中剧烈摇曳,却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唔......"叶冰裳突然捂住口鼻,潮湿的空气中混着一丝甜腥味,她下意识有些反胃恶心。
好在有翩然在她身后,狐尾轻轻缠上她的手腕,渡来一缕温润妖力轻轻安抚着,她才好受些。
澹台烬苍白如纸的身躯蜷缩在角落,破碎的瓷碗散落一地。
他腕间那道伤口狰狞可怖,暗红的血迹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诡异的符纹,竟与四周游走的魔气隐隐呼应。
翩然上前探了探他的情况,随后用鞋尖拨弄了下染血的瓷片,狐耳厌恶地抖了抖。
"堂堂七尺男儿,竟学深闺怨妇寻短见?"
手中凝聚粉色光晕,投向他的腕间。
顷刻间地上的血液仿佛拥有生命,缓缓朝着伤口里钻,伤口瞬间愈合。
翩然眉间舒展,唇角微扬,朝叶冰裳轻快道:“放心,人还活着,血已止住了。”
见小狐狸一副得意邀功的模样,叶冰裳不由莞尔,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
然而指尖未落,她笑容骤然一凝。
“当心!”
叶冰裳袖风一扫,猛地将翩然推开,同时指尖捻出一张黄色符纸,迅疾如电,直射向前方翻涌的黑雾!
只见澹台烬周身缠绕着浓稠如墨的煞气,缓缓自血泊中站起,五指成爪,猛然扑来。
若非叶冰裳反应极快,此刻那森然利爪怕是已贯穿翩然心口。
“多管闲事!”
澹台烬双目猩红,嗓音嘶哑如恶鬼低咆,“明明……只差最后一步!”
叶冰裳眸光一冷,不再多言,闭目掐诀,口中咒言轻吐。
霎时间,澹台烬如遭万蚁噬心,抱头嘶嚎,凄厉的尖啸在幽暗地牢中回荡,宛如厉鬼哭嚎。
“叶冰裳,我不会……不会放过你的……啊!”
说完这句话,澹台烬身上萦绕的黑雾瞬间消失,他随之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