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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

最后我们不是我们

当所有人陆续进入教室,江嘉清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声音沉稳而有力:“这周四就是月考了,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对待,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考出好成绩。”他的语调虽然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期待,仿佛将某种无形的责任轻轻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陈熙漾一听到月考将近,顿时收起了手中的小说,神色也从悠闲转为凝重。她迅速抓起桌上的复习资料,目光专注地投入其中,仿佛时间的沙漏已在耳边发出细碎的流淌声,催促着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顾泽川望着陈熙漾那张带着几分严肃的小脸,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想要逗弄她的冲动。他悄悄伸出手,指尖即将触及她柔软的脸颊时,陈熙漾却眼疾手快地拍开了他的手。她眉头轻蹙,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快月考了,别闹,好好学习,不要影响我。”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顾泽川望着陈熙漾那副全神贯注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陈熙漾一旦投入学习,就如同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得干干净净。无论教室里如何嘈杂,仿佛都与她毫无关系,整个世界在她的专注面前变得悄然无声。

陈熙漾埋头于书本之间,手中的笔在纸页上飞快地书写着。她努力复习,并非仅仅为了自己,而是因为那个总能轻松取得好成绩的哥哥——他的存在像一座难以逾越的山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外婆重男轻女的观念如阴影般笼罩着她的生活,只要稍有失误,便会引来一场冷嘲热讽。“你一个女孩子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连月考都考不好,还不如别浪费时间了,早点去打工多实在。”这样的话早已听太多次,每一次都刺痛着她的心。陈熙漾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哪怕疲惫侵袭,也绝不松懈。她不想再听到那些话,不愿让外婆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身上时充满失望和不屑。

陈熙漾心里明白,无论自己付出多少努力,外婆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对她加以指责。然而,只要考好了成绩,外婆便会消停许多,不再轻易挑剔她的不是。这成了她心中默默坚持的动力,仿佛成绩是一种无声的盾牌,能抵挡住那些无休止的唠叨与苛责。

陈熙漾正专注地伏案学习,教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突然,“咚”的一声打破了这片宁静——她的水瓶被撞得从桌上翻倒,直直朝她砸了下来。她下意识地偏头躲开,随即抬头望去,只见宗露正站在顾泽川的位置旁,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陈熙漾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指尖轻轻扣住桌面,似乎随时准备开口。然而,目光扫过周围埋头苦读的同学时,她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烦躁和不满,最终只是默默地把水瓶扶起,继续低头看起了书。可心底那股难以忽视的情绪却如涟漪般扩散开来,挥之不去。

陈熙漾的沉默似乎成了宗露肆意妄为的通行证。当宗露径直伸手去抢顾泽川手中的书时,她的动作粗暴而鲁莽,直接撞倒了陈熙漾放在一旁的书堆。那一摞书摇晃着倒向陈熙漾,甚至有几本狠狠砸在了她的头上。可即便如此,宗露连一个歉意的眼神都没有,仿佛这一切不过是理所当然。

陈熙漾终于忍无可忍,她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宗露,声音里带着压抑已久的怒火:“宗露,你是不打算道歉,是吗?现在可是自习课时间,你和顾泽川在那里打闹,我本不想多说什么。但第一次你撞我的桌子,害得水杯摔了砸到我,那次我就没计较。可现在,你又把我的书碰倒了,不止一本,好几本书全砸在我身上!而你……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就这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是不是?” 话音刚落,整个教室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陈熙漾,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宗露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她瞪着陈熙漾,语气强硬地说道:“谁让你把课本放得那么靠顾泽川那边?倒了能怪我吗?又不是我弄的,凭什么要我道歉?”陈熙漾听完这番话,只觉得一阵无言以对。从小到大,他还是头一回碰上像宗露这样的人,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陈熙漾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我的书竟放在了桌子的正中央?”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目光在桌面上游移,似乎在寻找某个确凿的证据来验证自己的猜想。手指轻点着桌面,她的思绪仿佛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疑问牵绊住了,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平静。

宗露扬着眉,满不在乎地回道:“那当然啦。”陈熙漾听到这话,气得差点把白眼翻到天上去。顾泽川见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轻咳了几声,语气淡然却带着几分威严,对宗露说道:“道个歉吧。”

宗露才撇了撇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几分不甘和别扭,终究还是低声吐出了那三个字:“对不起。”语气虽轻,却透着一股复杂的情绪,仿佛这三个字在她心里转了无数个弯才终于落下。

陈熙漾心中虽有许多疑惑,但眼下学习的任务更为紧迫,便没有再多追究,只是低着头,将思绪重新拉回书本之间。她翻开笔记,仔细回顾着学过的知识点,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在纸上跳跃,一点一点地巩固着她的记忆。待复习告一段落,她合上笔记本,拿出习题册开始埋头刷题,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一行行坚定的字迹。

在刷数学题时,每当遇到难以攻克的难题,陈熙漾总会习惯性地向顾泽川求助。而当他终于理解了要点后,顾泽川便会随手拟出几道类似的题目让陈熙漾独立完成。等到陈熙漾做完,顾泽川便接过试卷,耐心地检查每一处细节,仔细寻找那些被忽略的错误痕迹。他不仅会指出哪些地方做错了,还会细细询问陈熙漾是否真的掌握了背后的逻辑。如果还有模糊之处,他会用清晰又温和的方式再讲解一遍。而每当顾泽川讲解之时,陈熙漾总是全神贯注地聆听,眼神中透着专注与求知的渴望。

宗露看着陈熙漾和顾泽川这般模样,心中满是无奈与焦急,只能在座位上轻轻跺脚,似是要将那无处安放的情绪都化作这小小的动作宣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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