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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游历时送去的小人，至今仍被谢危好好保存，看着甚是宝贝的模样。
萧姝点了点那个抱琴的小人，脑海中忽的便想出个寻欢作乐的法子来。
虽说他们深陷京城，可日子也不是每日都叫人心跳如擂，总有些时候也算平淡。
暖烘烘的地龙总让人忘却寒冷，她便又想起来之前在金陵向谢居安寄信时提到的那些乐事。
“谢先生……”萧姝侧身，谢危正捧着本《古文观止》沉浸其间，闻声只抬头看她一眼，像是习惯了萧姝时不时的惊扰。
“等三月上巳，我们一起去看灯会吧。”
其实灯会时时都有，花灯的样式说破天也就是那么几个，萧姝只是想同谢危一起多出去走走罢了。
“都依你。”谢危笑了笑，炭火在嘶嘶作响。
谢危畏寒。
可春天还有好些时候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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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萧姝自门外踏进来，抖落了落在狐裘上的风雪。
如今落了雪，谢危房中的地龙便烧的更旺，还用丝毫不透光的布将屋外的光线隔绝。
她同谢危认识几年，可也未曾像赐婚后一般时时到谢府来，还陪他过冬。谢危亦没有告诉过她这些事的原因，只是谢危畏寒一事在京中也是口耳相传，众人都道谢大人畏寒，到冬天便常常告假不去上朝。
“……舒窈。”谢危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声音亦有些嘶哑，他仰头，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你怎么了？”
方才她见刀琴剑书时便觉得他们脸色不对劲，对她亦是欲言又止，似乎想拦她却又不敢似的。
“别过来。”
他已经竭力克制自己想要毁灭的欲望，五石散在他的腹腔中隐隐灼烧。
不对劲。
平日里萧姝万万不敢忤逆谢危这样藏着几分怒气的话语的，可今日，她却走近了。
“我说了，别过来。”
明明是严寒之冬，他却似乎很热，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都烫得眼尾通红。
“可你看着有什么事瞒我。”萧姝不为所动，拉住他已经青筋鼓起的手。
“谢危，你要信我。”
她吻上他的眼角，吻在他明明灿若繁星却一贯深邃酝酿风暴的眸子。
她想，春天还是快些来吧。
她不忍再看见谢危的脆弱，他明明素来强大得无人能与之匹敌，可如今却也如此渺小。
谢危的眼神逐渐柔和下来，离魂症发作时，他惯常是警惕无比的，这会让他想起雪夜，想起黑暗中眼睛发亮的夜猫，可如今，似乎……
舒窈会陪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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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已经睡去，窗外风雪不停。
萧姝仔仔细细替他掖了掖被褥，又检查了那些遮光的布帘，才离开这温度和煦的暖阁，看向刀琴与剑书。
他们俩定然瞒她不少，只不过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刀琴剑书忠于谢危，没有谢危授意，他们不会这么做。
“你们还不打算告诉我？”萧姝看向他们，高贵的气质流露，她同谢危待久了，偶尔说话行事都有些谢危的作风，看上去温柔却藏着刀子。
“萧姑娘，这……”刀琴不善言辞，似乎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将真相告诉她。
谢危当初吩咐他们不将离魂症一事告诉萧姝，刀琴剑书二人最初以为是谢危不愿对这个危险的女子展露弱点，后来吕显知晓了却摇着头说：“谢居安这人心思真深，他是害怕……害怕萧姝知道了也会像旁的人一样畏惧他，他自然不在意别人怎样看待，只是他不希望萧姝会害怕她。”
剑书看刀琴一眼，“你忘了吕大人怎么说的吗？”
剑书又回看萧姝，“我来说吧。”
一切都和那个梦相互照应了。
她梦见过的谢危，怕雪怕猫，原是因为这些。
三百义童，是他身上笼罩的阴影。
“先生病发时，常需要靠五石散来缓解疼痛，只是大夫虽为他寻了此药，却也说过这药伤身，不能多吃……”
“只是先生这些日子殚精竭虑，今日实在难耐，才吃了这么一次。”
“萧姑娘，谢先生是我的主人，我希望他能在这样的雪天里像今日一样获得短暂的安宁。”
萧姝点了点头，声音轻飘飘的，“我明白了。”
她又说，“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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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境，枯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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