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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大君本就该是哥哥的位置，我从来都无意于此，萧姝，你不必再劝我了。”
未再唤一声更加亲昵的阿姝，萧姝明白这是吕归尘不愿意让步，可如今箭在弦上，吕归尘是棋局上的关键一子。
金陵事危，平南王那边并不好对付。
更何况，吕守愚似乎已经意定要同平南王合作，共话天下。
她接近不了吕守愚，但她可以借助吕归尘的力量，若是能把吕归尘这位正统的世子推回他该有的位子，平南王的谋划自然成空。
“我不是要你手足相残，你不忍心，我当然明白，那是你的亲哥哥。”
萧姝看向他欲踏出帐篷的背影，没有追他，只是开口，笃定吕归尘会留下来听她这一席话。
果不其然，吕归尘想听。
其实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哥哥不适合做大君，吕守愚性情阴郁，同沈琅一样疑心深重，吕归尘其他几个哥哥或被流放，或被疏离，连吕归尘也被他利用到了极致，吕归尘在外骁勇善战，却成全了草原那位坐享美人的大君的威名赫赫。
萧姝顿了顿，又道，“白舟月也让我转告你，如今不起事，以后便不会再有机会了。”
“东陆女帝自然也雄略天下，若是你在，或许还能一片和乐，毕竟白舟月的聪明才智你是领略过的。可吕守愚不是明君，他同平南王勾结，意图窜逆大乾，动乱天下，这样的人掌管草原，你手上又没有实权，他若昏庸无道，你能奈何？”
是啊，白舟月野心勃勃，同原本的东陆皇室一样，对草原虎视眈眈，也渴望继承先辈的功业。
吕归尘默声，他本就没有什么能说的，小舟比他坚定的多，更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他也不能拿寥寥几个月的情谊去捆绑她。
吕归尘又想到同朔北部那一仗，冰天雪地里死伤的青阳将士们，他们到死都寂寂无名，却为吕守愚杀下这一局，在不利的环境中逆风翻盘。
“你想怎么做？”吕归尘回头，没有走近，只是背着帐篷罅隙内射进的光，问萧姝。
“我手上仅有父亲的印信，留三百铁骑予以自保，算作他将我寄养真颜却又亲手灭真颜的补偿，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兴武卫三千，可供你调控。”
豢养私兵，萧远可以，她萧姝便也能做。
“还有花间阁，你在京城应当见过，这不只是一个脂粉铺子，它能传递情报，也有很多谋士，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其实论数目仍然势单力薄，但大君可以直接调动的兵马本就不多，草原大君更多的是仰仗各部，否则吕守愚也不会迫切要吕归尘出征制胜为他自己赢得威名。
吕归尘笑了笑，“听说兰陵萧氏祖上流有南梁皇室血脉，南梁长公主萧玉手中有一个谍报组织名为秘府，你这花间阁，是否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萧玉运筹帷幄，借南梁秘府稳坐高台，连年幼的皇帝也要仰她鼻息。同样，花间阁也是我的筹码，若失去了它，我便无一胜算，也不可能在这男人的博弈中杀出一条自己的路来。”
“花间阁内有擅毒擅兵之人，若你需要，我也可以……”
吕归尘打断萧姝的话语，“我不想手足相残。”
“可没有一场谋逆会不掉脑袋！你将你的敌人视作手足，厮杀之时他们可会考虑你也是他们的手足？心善是你同其他草原人都不同的地方，你的父亲珍视它，但也绝不愿这善良变成一种懦弱无能、一种优柔寡断。”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二人毕竟是合作，萧姝又迫切需要他掌控草原，保边境安定，她还是将声音放软了些。
“成了大君，你的善良才能真正造福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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