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前方带队的御林军统领翟兴瑞先喊了一声,他已拔出佩刀。
一支穿云箭裹挟着寒气朝着龙辇直射过去,赵羽拔刀劈落,翻身下马,提刀挡在龙辇前,做出防御姿势。
“保护国主,保护太后!”
“准备战斗!”
一时所有的侍卫立即勒住马缰,亮出兵器,在翟兴瑞的指挥下迅速布好战斗阵型。这些百里挑一、训练有素的战马一时嘶鸣声此起彼伏,如号角、如战鼓。
“这……这不合规矩啊,他们不是应该……夜里趁我们睡着了再来偷袭吗?”躲在翟兴瑞后面的丁五味吓得哆哆嗦嗦的。这场面他头一次见,是真的怕。
“夜里方便他们偷袭,更方便我们设伏以逸待劳。”翟兴瑞嘴里跟丁五味说着话,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围,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翟……翟大侠,待会儿打起来,你可要护着我啊,我……”
丁五味话还没说完,利箭就像雨点一般从四面八方射来,翟兴瑞一把抓过他按倒在自己身后。
“啊!”丁五味摔得大叫。这个翟统领,比石头脑袋长得粗鲁,动起手来更粗鲁,当兵的都这么粗鲁吗?丁五味摔得眼冒金星,可听着兵器跟利箭相击发出的乒乒乓乓的声音,看着雨点一般落在身边的箭,他连头都不敢抬,不敢动弹,大气都不敢喘地趴在地上。
“护驾!”
“列阵!”
赵羽和翟兴瑞一声令下,所有侍卫举着盾牌向龙辇、凤辇收拢,摆成北斗长蛇阵,将两驾车辇围在中间,翟兴瑞抓着腿软站立不稳的丁五味退到车驾边。
全部侍卫迅速分成四队,依次自下而上,第一队蹲下举着盾牌,第二队半蹲,将盾牌举在第一队并排两盾的缝隙间,两排盾牌交护排列,合起来几乎严丝合缝,整个高度又一人多高,正好护住后面的人和车驾。第三队在盾牌的掩护下举起弓弩从盾牌的缝隙中射击,第四队趁第三队往弓弩里补充弓箭时射击,两队轮番射击。
尽管敌人的弓箭如雨点一般往这边射,但大部分被盾牌挡住,也有少数射到车辇的,但并未伤及里面的人。
御林军训练有素,兵器又精良,加上早有准备,虽然地势处于劣势,却并未落败。而对面的敌人,虽占了先机,又有地利,但他们到底都是些杀手,长于单兵作战,尤其是暗杀、偷袭,并不擅长对付军阵,一时间双方打了个平手。
躲在侍卫后面的丁五味,缩在龙辇的车辙边,蹲在地上,听着弓箭不断射中盾牌的声音,抱着头瑟瑟发抖,冷汗涔涔。他一生从未经历过如此凶险的境地,他现在后悔没有听司马玉龙的安排早早脱离队伍,为什么非要逞英雄、讲义气?小命可比什么都重要啊。
他突然想到万一自己就这么死在这儿,他爹怎么办?他身上的银票怎么办?想到此,他壮着胆子微微抬起头,对着龙辇小声喊:“徒……哦,国主,国主。”
“五味,何事?”司马玉龙的声音自龙辇中传来,听起来丝毫不乱,跟平时一样镇定自若,丁五味在心里大赞他大英雄,果然能当国主的人就是不一样。
“国主,我……我想求你件事。”
“何事?”
“要是……我……我今天死……死在这里,你可不可以……跟我爹说一声?还有,把我身上的银票……全都给他。”
龙辇中传来一声轻笑。
“你还笑得出来,都要被射成刺猬了。”丁五味小声嘀咕。
司马玉龙的声音带着笑意传了出来:“五味,我向你保证,你不会死在这儿。”
“这……你还能保证?”下一句是:比我还能吹,只不过他是在心里说的。
“五味,凤辇怎么样了?”司马玉龙的声音没有那么轻松散漫。
丁五味壮着胆子抬头望了望,回答:“跟你一样安全。就跟在你后面,跟你的龙辇一样被团团围住了,好着呢。”
“那就好。”司马玉龙不再言语。
“杀!”两人的对话被喊杀声打断。原来是对面的叶麟发现弓箭射击占不到便宜,继续对峙下去反而可能吃亏,遂下令冲杀。
“冲!”翟兴瑞佩刀直指敌阵,御林军侍卫扔下盾牌、弓弩,拔刀执槊冲杀过去,但始终留了两队人马,一队围着龙辇,一队围着凤辇。
“杀了司马玉龙!”黑衣人如潮水一般从各处围了上来,看来屠龙会这回是倾巢而出了,正好一网打尽。
“抓住贼首叶麟,死活不论!”赵羽以牙还牙地下令,他始终不离开龙辇。
“石……石头脑袋,怎么办?怎么办?”刚才还能躲在侍卫后面,这下可没地方躲了,丁五味现在六神无主。
“五味,你趁乱跑到那边的乱石堆里躲起来,拿着!”赵羽一边注意警戒一边往丁五味手里塞了一个盾牌和一把刀。
“我?我自己?”丁五味指着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可赵羽已经顾不上他了,因为大批敌人已经朝着龙辇杀了过来。他们此次的行动目标很明确,就是司马玉龙。
两边的人已搅在一起猛力砍杀,一小块平地,数千人挤在一起激战。司马玉龙也下了车辇,手里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剑。
“保护太后!”司马玉龙一边交战一边下令。这些人排兵布阵不太行,但是论杀人,战斗力不弱。随着战斗渐渐激烈,他们已被对方逐步分割开来,跟凤辇被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