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

“轰隆——”

　　爆破声从西北方传来，路上穿着灰白校服的学生或驻足观望或当未闻，倒是没有骚乱。火光照亮了黑夜，西北方传来的光照亮了秩序广场，广场正前方的大理石钟楼上，黑色的金属指针指向简洁的罗马数字，短一点的是“Ⅷ”，长一点的是“Ⅵ”。

　　白色的表盘上是黑线勾勒的简笔太阳，意思是白天，早上八点半，黑夜笼罩，这是不符合自然现象的，新入学的学生在听到爆破声时便停止了欣赏夜空的行为，缩到了蓝白校服的学姐身后。

　　“那边是怎么回事？”

路任开口问道，他刚才收到异术学院的入学通知，在通知书中，他得知这里的人全是他的同类，同类这个词令他有了归属感，所以他收拾了自己仅有的行李来到了这里，一片浮空的岛群。

　　说是岛其实并不准确，在这里高楼大厦并不是建筑群，而是一栋栋分散浮于虚空。有的是高于百尺的大楼，有的是平凡的平房，有的是看上去年代久远的雕栏玉砌，有的却仅是一棵树，一块石头。他们像是沙砾，被随意的撒乱在这片虚空之中。

火光传来处是一处高塔，石制的，像是童话中困住了长发公主的高塔，火焰从哪唯一的窗口探出，肆意的撕裂着这片夜空。

　　学姐右手横于眉上，眯了眯眼，观望了一下后收回手随意的道：“没事，小问题，不用在意。”

路任刚想搭话，却又听见一片激烈的流水声，他循声望去，正东方高百丈的浪潮咆哮着向高塔涌去，空灵的鲸鸣声响起，恍然间，路任感觉自己看见了一头巨鲸的身影，从浪中跃起，落下时激发的力量促使着浪潮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路任怔愣，在那鲸影下所有人都渺小的像草芥，这程度真的是小问题吗？神仙斗法也不过如此了吧？

　　“又打起来了，大早上的这么热闹”

　　“唉，可不是嘛，这次是什么原因？”

　　“不知道，不过那地方……是占卜教室吧，外国人开的头吧？”

　　“我出一包瓜子，先动手的是阿美丽卡”

　　“鲸天，这次保守派的领头是白司遥泽啊？”

　　零零碎碎的交谈声传入路任的耳内，很明显，这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原因大概率是派别争斗。

“别怕，保守派，激进派，一月一小打，三月一大打，秩序广场中立，是停战区。”学姐她欣赏着高空中的斗法，末了还补上一句：“要不是要带新生，我都想掺一脚。”

话语间，战局有了变化，火光中，几位红白校服的人从窗口露出，几步间，攀上了塔顶，红白校服的人陆续出现在塔下的空地，凭空出现，又在下一刻蹬墙越上塔尖，有人直接浮于空中。

　　黑夜中，一轮圆月遥遥升起，皎洁无比。实质化的月光倾流而下，混入浪潮。浪潮被月光照成了银白色，现在它也许更像牛奶，眨眼间，巨浪与圆月同时消失，两道人影浮空而立。

　　令人眼花缭乱的各色异术在空中出现，缠斗。不同校服颜色的人影穿梭于异术造成的混乱场景中，像是剪影，转瞬即逝。

路任说不出话来，在降维打击的力量面前，人连恐惧的心理都升不起，心中只余震撼，小时候他听奶奶讲过《齐天大圣大闹天宫》《哪吒三太子闹东海》等故事，在他的认知中，神仙可以开山倒海，是以人力无法触及的，但今天他见到的场景颠覆了他的认知。

　　鲸天，圆月，他只是远观着，却也能感觉到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差距，是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