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川考入青阳，已经是一个很高的起点。
顾敬川在座的各位同学很多，裸考也能考入C9、华五，甚至清北，没必要在竞赛这个学科上死磕到底。
在座的同学面面相觑，但并没有人因此离开，或许大家都觉得自己有天赋。或许还有一部分人，只是不愿意在心里否定自己。
少年人就是这样，热血奔腾。凭什么别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不能？所有人都不愿意在心里默默否认自己，除非有人开创先河。只有人第一个认，输接下来的人才会认输。
顾敬川老师看起来对这个情况并不意外，他继续说道。
顾敬川第二，家长支持你搞竞赛。很多家长支持自己的孩子学竞赛，甚至学好几科。
顾敬川可如果一旦涉及到停课，他们就不乐意了。
顾敬川停课后，有人在竞赛失败后能重振旗鼓，裸分考上清北。
顾敬川但更多的人一蹶不振，甚至还有家长闹到我这里来，说我毁了他们的孩子。
顾敬川笑了笑，但那个笑容更像是威慑。
顾敬川如果你没有那样的信念、如果你没有足够支持理解你的家长，那么，可以离开了。
长久的沉默后，楚皎月听到了挪动椅子的声音。
在这位顾老师的恩威并施之下，竟然真的有人从后门离开了！
楚皎月心中有不断的唏嘘，也心中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有一对开明的父母。
就像破窗效应似的，在这位同学离开后，也有好几位同学面色不虞的离去。
而顾敬川只是淡然的看着他们，仿佛发生的这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楚皎月『小声』这位老师一直都是这个性格吗？
楚皎月知道，沈砚辞这个大喇叭肯定提前了解过青阳高中，便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悄咪咪的询问。
沈砚辞偷偷的瞄了一眼上座的老师，发现他的目光并不聚集到自已这里，也跟着降低音量。
沈砚辞我听说，这是学校重金从北京挖来的，老师有点脾气也正常吧。
楚皎月点了点头，心中默数，就刚才那一波大概近十个人离开了。
顾敬川环顾了一周，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顾敬川你们如果只是憧憬着自己能够成为那个天骄之子，那么我告诉你，不好意思，竞赛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学科。
顾敬川不是所有人参加了、努力了，就能拿奖。
顾敬川这也是我想说的第三点：天赋和兴趣缺一不可。
顾敬川顿了一下，敲了敲台上的桌面，组织了一下语言，看向台下这些稚嫩的学生，继续说道。
顾敬川对在座的同学来说，高考考上清北还没有到要拼天赋的那一步。
顾敬川但竞赛进入国赛、甚至国际比赛，则是毋庸置疑的需要天赋。
顾敬川而是否真的热爱物理这个学科，则决定你到底能坚持多久。
顾敬川是否能依赖兴趣对抗无聊的颓唐，就要看你对这个学科爱的有多深。
顾敬川看着面前这些还在懵懂时期的孩子，作为一个老师，他真的不想更多的孩子牺牲在这条道路上，忍了忍，还是拿着自己的亲身经历说了出来。
顾敬川我曾经带过一个孩子，初中时数理双修，都拿了省一。高中觉得物理竞争压力小，学了物理。
顾敬川物理学的好不好呢？好。
顾敬川但是更突出的是他的数学，他对数学的理解，在我看来是高于物理的。
顾敬川因此我推荐他转去了数学，他也的确获得了不错的表现。
楚皎月『充满斗志』（竞赛，或许就是天赋的比拼吧…）
顾敬川在比别人少学近一年的情况下，虽然没有入选国集，但成功拿到了金牌。
顾敬川他后来跟我交流，其实也是更喜欢数学的。选物理是在父母和前程的双重压迫下。
顾敬川我在想，如果一开始他就遵从了心学心爱的数学，会不会已经是国家队的一员了？
顾敬川所以，你觉得你对物理没有天赋，或者更喜欢其他学科，现在也可以离开了。
这一次有同学缓缓的起身，走到教室门前，还向着老师鞠了一躬。
楚皎月看着那个同学缓缓出神，她依稀记得在数学竞赛的课堂上看到过这位同学，他是被这个鲜明的例子打动了吗？
后来接着几位同学也目光坚定的离开了，楚皎月笑了笑，或许是顾老师为他们指明了另一条新的道路吧。
顾敬川最后一点，也是最现实的一点。家里的经济条件允许。购买资料、外出的集训、比赛的花销，都是需要钱的。
顾敬川虽然我们学校的竞赛体系完善，教授经验丰富。一般来说，三年花销五万元左右足矣。
顾敬川但像物理化学这种涉及实验的学科，或者信息学还要花钱买名额这种情况的存在，价格只会更贵。
顾敬川目光如炬的看着台下的学生，缓缓开口。
顾敬川这些花销不比高中的学费，哪怕是贫困生，国家也没办法报销，只能由学校出面争取减免。
顾敬川如果你在竞赛中得奖，学校也是有一定的奖励。我们入选国集的同学基本上奖金就可以抵扣学费的支出了。
顾敬川但你们得考虑清楚，你能不能达到这个高度。
听到顾敬川铁道入选国集竞赛，楚皎月的眼睛立刻明亮了起来，两双眼睛充满了斗志和自信。
楚皎月（国集物竞，当时，就差一点啊…）
楚皎月（如今，我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了！）
顾敬川不要抱着“学着玩”的心态来参加竞赛，既是浪费你的时间，也是浪费父母的血汗钱。
顾敬川当然，如果你的确是家庭困难，不必现在离开一时的困境，并不代表什么。
顾敬川在青阳，第一学期的竞赛培训是不收取任何费用的。
顾敬川你可以先留下来尝试一下，等到学习结束再做决定。
顾敬川如果你真的有极强的天赋，老师们不会放走好苗子的。
顾敬川我们不会因为家庭条件为你们关上梦想的门，这也是我们的宗旨所在。
顾敬川老师一番话有理有据、恩威必施，留在教室里的同学们都收起了嬉笑的神情，目光专注的盯着黑板。
顾敬川点了点头，非常满意现在的情况，从讲台上拿起了笔，终于要开始讲课了。
顾敬川物理竞赛主要学习这几个板块：力学、电学、光学、热学、近代物理。
顾敬川讲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讲台下的学生。
顾敬川对了，我们还需要学习一些大学数学的基本知识。未来打算读文科的、数学成绩不好的，现在也可以离开了。
这一次，没有犹豫，有人站起来就走。
楚皎月和沈砚辞眼睁睁的看着从人满为患的教室变得空荡荡的。
楚皎月感觉剩下不到三十个人了。
沈砚辞还真是有压力啊，我都有点想走了。
楚皎月『惊讶』开什么玩笑，你初中可是和我一起学习过物竞的？你也要走？
沈砚辞『无奈』可那都是我妈要求的，不过我还是留下再听听吧，学不懂了就润嘛。
楚皎月『无声叹气』（这个沈砚辞，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他生性乐观，还是没脸没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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