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哄人

他们二人是从那时候起结下的缘分，从那一次之后澹台烬便没有将这样一位天真的姑娘忘却，后来才知道她是被叶家捧在手掌心里面的五小姐，他们更多的接触与缘分便是由三小姐叶夕雾缔造的。

也成了名义上的，不可分割的一家人了，澹台烬记着一碗粥的恩情，叶府的大小姐总是有着让所有人爱慕的能力，不管是萧凛或是他一个势力单薄的质子，小五看似神经大条其实分外的鬼灵精，清楚着澹台烬的心思。

澹台烬也不是傻子，眼看着小五看待萧凛的眼神并不清白。

在宫中小五保护自己，在叶府她让府卫照看自己。不留痕迹也不居高临下的给予澹台烬帮助，他们也是更了解对方的人，了解对方心仪之人，更了解对方不可求的心思。

算是朋友，澹台烬为数不多的朋友是小五。

听她在自己的面前依然毫不避讳的说着种种，他垂眸也带着笑意。

澹台烬“五小姐如今是得偿所愿了，有如坠梦一般的感觉，也是情有可原的，你成婚的时候整个叶府都很忙，你也很忙碌，我还未曾有机会道你一声恭贺。”

迟迟还是未曾改口，分明已经知道她是萧凛的王妃了，还是更愿意喊她旧称呼。

果然，女孩子的脸庞红的像是熟的刚刚好的水蜜桃一般，笑着摇了摇头，满头的琳琅珠翠显得她越发的华美，小五应该找一个这样的人，让她尊贵的人。

澹台烬收敛住了目光却听她说。

叶韶芝“我知道，在人群之中你一定是在祝福我的那一个，今天我也给你带了礼物，快要入秋的天气了，你衣裳切不可随意单薄，我找了几匹好料子，送去给了姐姐，也往你那送了一些，到时候你把它们裁做出来，能暖暖和和的过秋日了。”

叶韶芝 “我知道三姐姐的脾气并不是那么好，要请你多多担待还有照顾了，不过有什么事和以前照旧，你可以来找我的。”

小五还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像是要同澹台烬拍胸脯保证，她的身上还是带着游侠的洒脱之气，澹台烬以前总也会戳穿她的天真，如今许久未见对着她这一双眼睛竟然再说不出一句重话了。

眼中闪过巍峨的城墙，是她拿起手绢替再小一些的自己擦去那些不堪。

仿若她天真如故，还会说一些我帮你呼呼就不疼，如此的傻话。

澹台烬“那就先谢过五小姐了。”

萧凛赶来的时刻小五其实还是有些发怵的，想起三姐姐刚刚那番话同萧凛的方才俨然是被冒犯的神态，如同寒冰一般，她心中酸涩的情绪蔓延开来。

既不想萧凛对三姐姐再生厌恶，也不想三姐姐强为了自己出头，一时间觉得这是个难解的问题也生出了退堂鼓的想法，只想着再躲一躲，期望着这事情便自己盖过去了。

如此的想法一出来连小五都觉得自己是个没出息的人，入了一边澹台烬的眼里，他眼中闪动只问到。

澹台烬“你在怕什么？”

这样的情绪他过于的熟悉，小五感到不适想躲避的时刻总是这幅神态与表情，头微微的低着怯生生的，活像要埋头做个鹌鹑一般了。

叶韶芝“没什么，没什么。”

萧凛同样注意到了这番情绪，但脑子里还是想着礼数周全，也抬手作辑先行向身边的澹台烬示意，他们二人有年少时刻的交情，如今又同娶了叶家的姑娘，说来彼此也觉得这是一场缘分了，目光不自主的落在了小五的身上，见她才认命一般的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一些。

许是还在恼，方才自己的态度谈不上太好，想来是吓到她了。

萧凛只知道她平日里嘻嘻哈哈，想起她方才怯生生的模样又是真真的可怜，澹台烬看人眼色习惯了，知道这二人是夫妻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谈论，心下千万的动荡也只能默默地离开，有些人不管在任何事情上都没有得体的身份，他自嘲似的想着自己在这的处境。

不知为何，横着他们之间却被一层深深隔绝开来的感觉，比叶夕雾扬起的任何鞭子都更让人觉得疼。

萧凛“方才我也一直在找你。”

二人之间的冰霜还是萧凛先行破冰的，小五抬起头看着萧凛嘴角牵起的笑意，无端端用鼻尖嗅到了讨好的味道。风光霁月的六殿下这是主动在和自己示好不成，她的脑袋瓜子转转悠悠的，又怕是自己妄想了，赶紧想把这样的心思甩掉开才好呢。

叶韶芝“才从祖母那里出来，聊了许多的话，以前这样的午后常常有，如今才觉得这样的珍贵与不舍得。”

叶韶芝“三姐姐是我的胞姐，从小我们就皮在一块，我们二人一齐在祖母身边长大的，有时候姐姐是有些娇蛮任性，可多数时候其实我知道她都是为了我好，殿下莫要怪罪于她，可好？”

询问的时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萧凛眼神变化方才顺着她的眼眸轻轻的颔首，她就是让人不忍心责怪的人，萧凛也知道这世间的女人都是不好过的，要仰仗家里，世人要求她们习得三从四德，出嫁便是从夫了，而夫君若是没有这份担当，她们总是难过的。

萧凛“我知道，她既是你的家人我便不该有那么多的计较。”

小五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才重新露出了笑脸，可这话得细致的听，便也知道这是萧凛的不得不。

其实萧凛很早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他生来是皇家人，得到了许多普通百姓终其一生也无法得到的教育，到达的地方，所以许多事情更不能任性妄为，娶妻一事总有父皇母后跟着一起商量，他是不能凭借着自己的心思与喜恶来的。

那一跪已经是他难得的任性了，什么都没有换来，这是他的命，可小五也和旁人不一样，从不曾歇斯底里的要一个交代，这不公正，对于她来说，这些并不公正，萧凛不讨厌她，也并不反感她，甚至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喜欢上她，所想所念便是期望自己可以更多的护着她。

再多一些。

可这一份是否是为了弥补自己心中的亏欠呢，萧凛亦不清楚，在所有人心里他是君子，君子便有更多更高的道德标准，若是小五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大抵也不会开心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存在让旁人感到煎熬，特别那个人是萧凛。

萧凛“你三姐姐让我在府上带些厨子回去。”

叶韶芝“啊？”

小五怎么想得叶夕雾办事效率那么快一下子就提了。

叶韶芝“殿下如果觉得不方便其实也没有问题的，我觉得府上的厨子也很合我的胃口的。”

萧凛“我想的是你不能常常回家，能吃到家里的味道也是好的就没有做更多的推辞，小五，其实你已经是宣城王府的女主人了，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太多过问我的意见的。你有抉择的权利，这个权利在你的手上，大小事宜，需要你承担起来，其实这也算给你的难处。”

小五的眼睛转转悠悠，听见萧凛问道。

萧凛“所以你怎么想？”

叶韶芝“难处是应该予我承担的，小五不怕困难！”

坚定的仿若要参军一般，萧凛有些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怎么这个姑娘这么有意思，这么好哄啊，以后可得害怕她被欺负了，怪不得叶府上上下下还当她只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