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是坐马车准备进宫参加选秀的时间段了,此时她在距离京城不算太远的驿站中歇息,第二天下午就准备进京了。
安陵容最大的可悲来源于她的家世,父亲当官之前只是一个卖香料的货郎,娶了安陵容的母亲后二人很是甜蜜的一段时间,于是有了安陵容,只是后来安比槐的名利心越来越重多次科举不中,让他萌生了买官的想法,于是乎安母林秀每天几乎日夜不休的赶制绣品,把眼睛都熬坏了才换来安比槐的一个小官。
如果安比槐知恩图报,那二人之间的感情简直是一段可以流传于史的佳话,只是可惜安比槐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其小人行径为人所不耻,发妻熬坏了眼睛损伤了容貌后就对其不闻不问,反而纳着一房又一房的小妾入门。
林秀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柔弱也没有主见,她全然依赖的丈夫抛弃了她,甚至作践她,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她没有地位,金钱和权势,为了女儿的生活,她不得不用着已经熬坏了的眼睛继续赶制绣品供女儿生存,只是可惜她卖绣品来的钱仍是十不存一,几乎全被丈夫拿去。
从此便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林秀看到女儿过的艰难赶制绣品换钱被丈夫拿走,丈夫拿走后因为没钱,自己和女儿都没法生存就只能更加努力的赶制更多的绣品换更多的钱,安比槐看到更多的钱拿的自然也更多,然后又几乎让自己的妻子女儿无法生存,从此循环往复,林秀的眼睛自然也就不会好。
况且自己夫君的小妾也不待见自己,只除了一开始被安比怀长辈压着纳的萧姨娘还算老实本分外,自从那位长辈死去后,之后纳的小妾们那是一个赛一个的尖酸刻薄,难以相处。
而安陵容本来是被安比槐想着送给他的上司当小妾攀攀关系的,但在林秀的苦苦哀求和萧姨娘的劝说下,又想起选秀的日子将近,想搏一搏更高的前程,才让安陵容得以选秀入宫,但就算是让她去选秀也没有准备些什么毕竟他的脑子早就在那些姨娘们的肚皮上被耗空了,安陵容坐车的钱都还是林秀拼了命的赶制绣品在钱基本都被安比槐抢走后剩下的那几两碎银子换来的,因此只能租一个最差最差的马车。
安陵容回忆了一会儿后就理了理头发看着已经在悄然改变的自己有些神色莫名,原主本来是那种清纯小白花的类型,经过她的数值加成过后,就会逐渐向清纯初恋白月光型靠拢,但其本质无非是从普通小白花变成中式顶级小白花罢了,甚至并不能说是那种传统的艳光四射的大美人,而是那种面部留白耐人寻味的清秀美人。
什么也没准备的她,这时开始研究起了自己的光环,“怦然心动”哪怕是残缺版,也具有极其强大的杀伤力,其简介中就说道:此光环可以使被使用者某一瞬间对使用者产生怦然心动的想法,毕竟……真是失礼啊,我们可是纯爱!
只是因为残缺版的原因,光环具有一些触发限制比如要满足符合对方心动点的某一特质,氛围也要恰到好处不能是对方讨厌厌恶的,以及对方当时的心情指数不能低于30或者对方对光环持有者心情振幅过大以上4点要同时满足其中3点才能成功,而且成功使用还要看运气,有的时候运气来了,哪怕没有满足都可能成功,但运气不够,哪怕4点都满足了也不能成功呢。
看完光环介绍后,本来还心存侥幸的安陵容瞬间有些泄气,她就知道这些堪称一秒速通的作弊型道具是不会让她想成功就成功的,这样想起来她心中难免有些郁郁难平。
等到萧姨娘进来时,安陵容还是在那里面露忧郁,甚至还有些恐恐不安,萧姨娘明显是早就了解了自家大小姐的性子的,自然是知道对方现在是又钻牛角尖了,开始怀疑自己和恐惧未来。
于是乎她轻轻走到安陵容身边对着她安慰道:“大小姐是在想什么?若是选不上,那妾身再怎么豁出这条命也得让大小姐平安出嫁,绝不让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害了咱家大小姐去。”
在萧姨娘的安慰下,安陵容勉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轻声回应道:“嗯,我相信姨娘。”然而,她那双忧郁的眼眸深处依然有着浓厚的自卑与忧愁。
萧姨娘见陵容好像好些了的模样也就不再过问,只是盘算着身下的银两想着能不能到京城租一个好点的客栈。
安陵容悄悄瞥了萧姨娘一眼见对方没有关注自己这边了就微微放松了一下,想着原主之前差点儿选秀迟到无非就是当初到了京城的时候,找客栈费了些时间,第二天又跟客栈的老板掰扯了几下才延误了时间,这没办法,还是得要一些银两才行。
想到这陵容就想起来自己的空间内当初买那一大堆东西的时候还附赠了一些小世界必需品之类的,像珠宝首饰之类的好像还有几件,于是乎在萧姨娘沉思的时刻,自己侧过身背对着对方假装从梳妆镜下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个成色中下等的手镯(没办法,赠送的难道还会是一些很好的东西么),对着萧姨娘叫了声:“姨娘……”
萧姨娘马上从自己的沉思中清醒过来,“诶”了一声,就见陵容依依不舍的从梳妆台下方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个成色不错的玉镯,那可是她在松阳县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次的好东西(因为她没怎么接触过玉镯之类的物品以为中下等的玉镯就已经算是很顶级了)。
陵容带着不舍的情绪将玉镯递给了萧姨娘:“姨娘,您就把这镯子拿去当了吧,也好让我们上京能有个地方住……”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着不舍与悲痛。
萧姨娘不知道这镯子是怎么来的,也不好贸然接过,只是问了句:“大小姐,这是?”
安陵容垂眸低声道:“是阿娘给我的林氏家传之物,让我若是没银两了就把这那去当了。”
萧姨娘不知道这镯子其中还有这么些个缘由,一时只觉得那镯子烫手的紧也不敢接过了。
陵容见此撇过头直接将那镯子连带着手帕推到萧姨娘怀中:“姨娘不必有顾虑,总不过那镯子是死物,哪有活人重要呢……”这样说着他更是转过身怎么也不肯看萧姨娘了。
萧姨娘实在是没有办法,她们银两短缺,两个弱女子怎么也变不出那些吃食和住宿的银两,如今能将一个成色还算不错的玉镯子当出去也让她二人能有点儿喘息的空间,于是萧姨娘一脸坚定的对着陵容道:“大小姐放心,等来日妾身凑够了银两一定将这镯子赎回来。”说着就出门准备找当铺将镯子活当了。
至于她为什么不怀疑林秀是怎么将这成色还算不错的镯子藏了这么久也没被安比槐发现的,当然是因为安比槐此人毫不关心妻子,除非是摆在明面上的他自己发现的钱财,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的,毕竟林秀的存在,就彰显着他官位的来之不正,和当初那一段穷苦的岁月。
而林秀为什么没有把镯子当出去?可能就是因为毕竟是传家宝物,总是有着特殊意义的,这东西要是当出去了,就代表着林家算是彻彻底底的完了,而她如今将镯子交给安陵容,也无非是林家已经消散了的一切总比不过自己亲生的女儿,再怎么样也不能苦了自己女儿,不是吗?
萧姨娘对安陵容的说法不疑有他,只是更加心疼自家大小姐,这么小的孩子却不得不为自己的生活忧虑奔波,哪家大小姐会做成她家小姐这模样啊?说句不敬的话,她早就把自家大小姐当自己女儿一样了,她不得老爷宠爱一开始还算是依照林秀的照拂才勉强在这家中立足下来的,而他这么多年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自然就把自家大小姐当自己女儿一样对待,真是恨不得将所有好的都捧到陵容面前。
在看着萧姨娘离去后,安陵容火速叫小二打了一盆水来准备沐浴,但实际上却是自己拿了颗美颜丹进了空间准备泡灵泉美容,毕竟要靠自己的数值来慢慢改变还是太慢了,而这种位面自动美颜丹配合着灵泉简直是打出音爆攻击,能快速在接下来的几天内逐阶调整容貌,放大优点等。
弥虚空间内,由于当初买的那个可以随意调整的空间建筑将灵泉改了个造型直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直接饮用的提纯型灵泉配备有水龙头可以直接接水喝,一部分是正常浓度但扩大了不少的灵泉洗浴池用来泡澡,陵容拿过水龙头旁边的杯子接了杯灵泉水,将美颜丹就这灵泉水喝下,再泡在灵泉池中梳洗整个人好不快活。
由于弥虚空间与外界时间流速可调整的原因,安陵容在里面泡了大半天在外界看来也不过一刹那,等她泡好起身出浴时,灵泉池自动清洗换洗,整个弥虚空间内仿佛有了个全自动管理一般,这也是她当初买的小玩意儿之一。
但是当陵容离开弥虚空间来到现实世界时,浴桶水面上映照出来的脸竟然变化不大,只能说少了那股小家子气,更趋近于柔和了,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再加上加强后较多的面部留白和眼波流转间温婉含情的双眸,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仿佛美到了另一种层次,仔细看仿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就是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美人感觉。
再加上眉眼间那一丝丝忧愁哀怨,那娇怯的小模样,活脱脱一个病弱西施不见病气只见美色。
这哪是美颜丹,简直是氛围感神器,气质提升的迫击炮啊!
安陵容又用浴桶里的水冲刷了自己身上灵泉水的残留,然后来了个美人出浴,换好衣裳擦完头发后,萧姨娘终于回来了,她带着用布包裹着的银两和一张活契的单子给了安陵容道:“大小姐是妾身不力这么好的镯子只当来了二十两银子。”
陵容接过那张活契,又拿了几个小锭①剩下的全放在萧姨娘那儿了,她看着活契上写着的一年活当,心想着那镯子难道还真有这么好?都能让她一年活当了还给了二十两?毕竟当铺那可都是往死里压钱的,哪怕你的东西价值两百两他都能跟你说成二十两,想来可能真的是萧姨娘出了大力吧。
至少二十两银子不仅够能让她在京城租一个还算不错的房子②甚至还能添置个丫鬟之类的。
萧姨娘见自家大小姐没有责怪自己也就暂且放下心了,又见陵容只拿了一两个小锭就把剩下的银子交给自己让自己来保管深感陵容对自己的信任。
“姨娘,这一路上您多有担待,等到了京城后诸类事宜,还需姨娘多多操劳,陵容对此无以为报只愿早日中选回报姨娘。”安陵容抬起头对着萧姨娘眼泛泪花,直让她连连应下,等她清醒过来才突然发现自家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漂亮了?
萧姨娘心有疑惑,于是问了出声。
陵容听到萧姨娘对自己容貌的疑惑,先是用手抚上了自己的脸,然后无奈的苦笑道:“实不瞒姨娘,自阿娘听说父亲要将我努力调教,长大后送给县令大人当妾室的时候就开始给我准备那些使人皮肤蜡黄的脂膏让我从此隐瞒自己的容貌祈求不被父亲选中送给蒋县令……”
萧姨娘一听那更是满目心疼,她已经记不清自家小姐小时候是什么模样了,但仔细一看大小姐的五官也没有什么剧大变化,想来这么多年遮掩自己的容貌,大小姐真是吃尽了苦头,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父亲了呢?
见萧姨娘不再询问安陵容自然知道自己容貌这一关算是过了,毕竟按萧姨娘的老实程度,肯定是不会回去找自己亲妈对质的,自己亲妈也不一定会听得懂她所表达的意思。
二人相顾无言许久,安陵容正在记忆中查找能对付安比槐这一个大麻烦的方法,而萧姨娘则是担忧起自己、夫人和大小姐的未来,直至月色降临,二人才堪堪入睡。
作者①: 元宝:也称为宝银或马蹄银,形状像马蹄,大者每个重五十两。 中锭:重十两,多为锤形,也有马蹄形的,称为小元宝。 小锭或小锞:以馒头形最多,重一两到五两。 散碎银:重量在一两以下
作者②:雍正时期北京的房子都挺便宜的,据统计,雍正朝均价24.15两,显著低于康熙朝。入官房,可由八旗官兵以现银或坐扣俸禄的方式购买。据官方给定的认购价格,九檩每间70两,依次递减至三檩房每间10两,倒塌房空地者,视地方之冲要、幽僻酌量估价。官房的实际认购价格,“在京房26间,原估价银537.5两;在京房133.5间,原估价银2555两”,前者合每间约20.7两,后者约19.1两;雍正九年,“京城内房139间,原估价银2864两”,每间约20.6两。旗人认购房屋,以坐扣俸禄的方式按月分期支付,这无疑减轻了旗人的购房压力。以俸饷抵买房屋年限一满,旗人可将其房屋在左右两翼税务司过税,取得证明产权的房屋执照,入官房屋便成为旗人的私人房产。官房私有化仍有优待和恩养旗人的因素,旗人可以较低价格(均价20两,且由俸禄分期抵付)获取房屋的产权,这部分官房归旗人个人所有,后流入房地市场时,也可能以买价的这一低价位来再次交易。入官房屋大量补入房屋市场,且官房价格相对低廉,可能促成市场房价走向偏低。
作者康熙五十七年(1718),北京大兴县北城日南坊(坊名“日南”,相当于某某街道)有一所楼房出售,该房临街,下面两间开店,上面两间住人,楼后加盖厢房一间,合计5间房,卖了210两。 乾隆十二年(1747年),北京内城西北角太平湖东(新街口),新造七间半瓦房,不含土地价,共花了85两。 乾隆十三年(1748年),北京内城新帘子胡同(长安街南,新华门与和平门之间),四间瓦房交易价格是70两。
作者总而言之,雍正时期的房价肯定不会很高,大概最多也就300到几十两银子之间,这真的很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