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得逞的表情,让顾九思的心头微微一凝。
亓酒之前在马车上说的话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她说——“他身上有你的业障。“
顾九思之前也曾有过疑惑。
他虽然把亓酒的话挂在心里,却从来没有明白过那句话的意思。
对方那风度翩翩的样子,绝对算不上一个为非作歹的宵小,更谈不上杀人越货,灭门抄家那种勾当。
他也曾怀疑过,是否是亓酒的卜算除了问题,又或者是命运其实本身就是不准确的东西。
直到如今,他看到洛子商如今高坐茶楼之上,作壁上观。他才明白,原来这一出戏,早已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他搭建好了戏台。
亓酒的推断从来不会出错,是他错误的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好所有的一切。
怪他年轻,怪他狂妄,也怪他从不去寻根究底。
顾九思挥刀扫开周围的官兵,一口气冲到了顾朗华身边,动作极为干练的翻身上马,然后把顾朗华提到了马上。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用剑柄戳了一下马屁股,马儿扬蹄,所有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
在马儿嘶鸣奔跑的时候,顾九思留在官兵的围堵中为他杀出了一条血路。
顾朗华满身是伤的趴在马背上,被马驮着跑出几十米后,才堪堪反应过来,他朝着顾九思大喊。
“你个小兔崽子,你做什么!“
顾九思没说话,咬着牙用手抵住朝他挥过来的刀刃。
他说过要让他爹回去,那就一定会做到。
他爹娘如此恩爱,如果他爹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娘以后该怎么活。
总归事情是他惹出来的,都是他的错,他一个人来承担。
顾朗华还想着让马回头,顾九思从后面吹了一个口哨,朝着枣红的马匹喊了一声。
“朝前走,别回头。”
如今徉州上下所有的官兵都派来顾府门口来抓他们,那城门口的守卫应该是薄弱的。
更何况王善全今日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应该惊动了徉州不少的世家门阀,他们定然不会守株待兔,肯定会有所动作。
顾九思现在只能期望那些人可以快点发觉过来,他这边最多还能再撑一刻钟。
王善全看着顾朗华驾马离去,而自己手下的官兵又全都被顾九思拦住,他气急败坏。
“别让顾朗华跑了!”
可那红鬃烈马一骑绝尘,要让人力追是追不上的,底下的官兵只能看着那匹马越跑越远。
王善全这个废物,这点事情交给他都做不好。
洛子商坐在茶楼上,看着下面的闹剧,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他怎么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让他眼睁睁看着顾朗华就这么逃走?
绝无可能!
他等了那么久,精心筹谋了那么长时间。顾朗华今日必须得死。
他招了招手,茶楼上出现十几个官兵。
他们的手里架着特制的弓箭,装备全都整齐划一。
洛子商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已经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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