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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

白鹤报恩

果然秋日来临,涣涣独自先鹤群回来了,而且直接飞回了江澄居住的小木屋。

  不过这次江澄出门去了,到了傍晚才回来,他看到涣涣落寞的杵在院子里面,似乎一直在等他。江澄赶忙水缸里取了净水,又拿出前几日就备好的小鱼,鹤儿饿极了,一通狂吃,江澄哭笑不得:“慢点慢点,没人与你抢,你这孩子在院子里站了多久,怎么不先给自己寻点吃的去”

  

      涣涣听闻此话抬头看看他,似乎十分生气,它把脑袋瞥到了一边去了,当然委屈了,它脱离族群远飞很难辨认方向,所以一旦确认好方位起飞,中途便不能停下,也就是说它不能中途降落饮水,也不能中途降落捕鱼,不然就再也分不清江澄的家在哪个方向了,它回来后都没来得及休息,直接飞回了院中,结果江澄却不在家,它左等右等不见人出屋子,伤心极了,以为江澄不等他搬走了,好不容易等到了人,他却在这里嘲笑调侃它,于是吃饱喝足的涣涣翅膀一扇越上了屋檐再不理睬江澄的呼唤。

  

     江澄哪里知晓这其中因果,收拾好盘子喊了它两三次无果,于是生气的进屋去了。

  

      到了半夜大风骤起,不多时秋雷滚滚,夏末的一场滂沱大雨倾盆而下,江澄被雷声惊醒,披着衣裳爬起来查看,发现那鹤儿已被淋成一只落汤鸡,可怜巴巴站在他屋门口瞅着他呢,江澄赶忙点了灯寻了干净布巾来,又抱着它仔细擦羽毛,手上不停嘴上也抱怨着:“你不是不想下来了?这会子进来做什么,真是欠你的,淌或作病了,明日还得留在家里照顾你,又要没个消停,柴都没法去砍了”

  

       虽然这般说着,手上擦拭的动作却轻柔极了,涣涣舒服得眯起眼睛,半晌羽翼干透了江澄也快困死了,他江澄布巾涮洗干净后指了指屋子那个小小的角落没好气的说道:“好了,你今晚在那里睡,明日雨停了就睡屋顶上去,我要休息了,你自便吧”

  

    恰在此时外面,轰!!一声闷雷炸响,窗框被闪电映得苍白,涣涣微不可查的哆嗦了一下,却被江澄无意间瞥见了,江澄蹲下身,将涣涣拥入怀中,安慰道:“怎么了,害怕吗,江澄哥哥在呢,不怕怕哦”

  

      白鹤被他抱住愣了一下,继而喉咙中发出细碎的低鸣,哆哆嗦嗦往他怀里钻,江澄再抬头望来,发现它涣涣眸中噙着氤氲,委屈巴巴盯着他看。

  半晌,江澄叹了口气,说道:“哎,好吧,那…你今晚跟着我在床榻上睡吧,下不为例哦”

  

        涣涣欣然同意,蹦上了床,可是令江澄意想不到的是之后的每个夜晚,不管有没有雷雨,涣涣小朋友都会昂着小脑袋,眼泪汪汪盯着他,于是乎每天晚上他都无奈妥协,抱/着/白/鹤/睡/觉/,黑夜慢慢,碎星自高空笼罩木屋,屋内男人抱着一只白鹤酣然入睡,鹤儿展开一侧翅膀盖在男人身上,小脑袋窝在男人颈间,安静的蜷缩着…

  

        之后冬去春来,夏未秋至,五年的时间里白鹤陪伴着江澄度过了五个漫长又寒冷的冬天,到了夏天江澄会攀着梯子爬上屋顶把鸟窝修整好,然后掰着手指头数着何时归来,春天闷热起来时,他又会备足了鱼肉,让涣涣吃得饱饱的再北上远行。

  

        忽然有一天江澄与它说道:“我今日才从洛婆婆那里听说,原来你们栖息的沼泽地也是有名字的,我一直还以为那就是个烂泥潭呢,你猜那里叫什么名字,往下去有一面很干净的湖水,所以你们那里叫作碧灵湖”

  

        涣涣安静的听着,用喙摩挲着江澄的手背,江澄半晌才又说道:“既这么着你也算有个归宿的鸟儿了,不能成天唤你乳名,如今你也大了,需要有名也有姓,依我看碧灵一词甚妙,就给你改名叫作蓝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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