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在沉思中,突如其来的呼喊给人吓一跳。
万能龙套(刘振生)农大叔!林叔!有大师兄消息了!
弟子慌慌张张的闯进来,隐约还能听见他大口喘气的声音。
这个人的声音很耳熟,是振生师兄。
没想到我居然还在精武门,不曾被送回酒庄……也是,伤的那么重,等送回去早没了。
农劲荪什么地方?快带我去!
万能龙套(刘振生)东街的那家酒馆……
声音渐行渐远,脚步声也在屋里断断续续的,不一会就没声了,安静的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但此刻还能感觉得到屋里还有人,可能是母亲又或许是父亲,是别人也不一定。
脸上突然的温热触感证明了我的猜想,只有母亲会这么摸我的脸了,她的掌心些许湿润。
是她的泪吗?
说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他们见证林姷的濒临死亡了,每次都是猝不及防,只能眼睁睁看着。
太痛苦了。
又不是什么大恶人,为什么要林姷经历这些。
好在福大命大,重伤,不致命,但这只能仅限于我了。
母亲又自言自语的和我说了好多,从小时候到现在,又哭又笑的,让人心疼,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却要备受煎熬的等待。
经过这一遭,我心中太多无奈和害怕了,根叔的惨状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成了我心中最深处的阴影。
尽管我现在睁不开眼看清外面的一切,但仅仅这一晚足矣让我害怕。
沉睡时会梦回,回到被阿祥抓着脸贴近根叔的样子,扭曲的脸近在咫尺,还有手腕处挣脱不开的绳子,我很想推开阿祥,更想张口辱骂他。
一想到他和小时,我就忍不住想吐,他怎么这么恶心,他不配小时对他的好!
阿祥那狰狞又疯狂的眼神让我窒息,我既害怕又气愤,他对我造成的创伤不仅仅夺走了我对这里一切的天真,还有信仰。
在我的记忆里,我从小到大到大都被保护得很好,连家里杀鸡都不敢看,更何况是个人。
一个大活人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不见,再见已是那可怖的面容和没了的气息,换作别人也会害怕。
要说这世间让人窒息的不止一个,莫过于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就连身体接触到的温度也极少有存在感。
和植物人一样。
母亲被人叫走了,许久都没有回来过。
夏天,就是很容易让人燥热,每个毛孔都在出汗的季节,似乎过去了很久,静默间,门外的虫鸣渐渐响起,使我昏昏欲睡。
这么快就天黑了吗?
可我并不觉得,因为大门敞开,我感受到阳光射入房间,打在床不远处的地上,地面的温度笼罩在右脸上,是暖和的。
虫鸣是从哪里传来的?好熟悉。
……
对了,是之前廷恩替我养的蛐蛐,这里不似百年以后,实在无聊,便想养来玩玩。
很早以前,看古人最喜斗蛐蛐了,我也想试试,廷恩开始是不同意的,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他依了我。
他怕我看不住,跑进我屋里,于是就养在了精武门,他悉心照料。
后来我发现,他好像对我的任何事情都很支持,但又很抗拒,有时因为一件事,我能粘他好长时间,甚至留宿精武门,他总会偷偷开心好久,恨不得拉着我彻夜长谈。
我想,也许他是故意的,就是想让我多陪陪他才表现出来的吧。
我也不愿拆穿他,这样挺好的,他在我面前和在别人面前是不一样的,在外他是大师兄,也是馆主,所以成熟稳重,心思细腻更多些。
在我,他自然就会如小孩一般,温声细语的和我说话,偶尔会生疏的夹着嗓子说着让自己不适应的话语逗我。
想到这,我不自觉的嘴角微微上扬,片刻,顿时心中一惊。
我能动了!
我尝试睁开眼睛。
眼球在眼眶里打转了几圈,始终无果,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手脚也一样。
害我白白高兴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