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移的过快,我早已淡忘原来的记忆,习惯了这里的生活,那天支离破碎的记忆灌入脑海没多久,现在差不多荡漾无存了…
这个吃人的年代总压得人喘不过气,让人疲惫不堪。
我匀和地呼吸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才叫人平心静气。
三人对立而坐,直勾勾望着我,偶尔对视挤眉弄眼,最后还是父亲小心翼翼的问道。
林胜江小姷……是阿祥,对吧?
父亲能这样问我,一定是阿祥早逃出精武门后,投靠虹口道场。
林姷嗯。
我点头,沉声道。
林姷他在想杀我前,把所有的事都说了,最后想要杀人灭口,我不敌他,被他重伤。
母亲比以往淡定了,大概是早已习惯,她很平静的走到我身边坐下,拉过我的手轻抚,满眼心疼。
林胜江什么事?
林姷霍叔叔的事,还有根叔…
农劲荪老霍的死跟阿祥有关?
他即将送入嘴里的烟斗差点拿不稳,双目圆瞪,一副被泼了冷水的模样。
我点了点头,看着农大叔。
林姷按他的原计划,命案那天如果当时你们发现的只有根叔,又紧接着查下去,肯定就会知道是根叔放了毒在霍叔叔的鳄鱼肉里,间接害了霍叔叔,他心生愧疚而上吊自杀……
………
几人先是一头雾水,后来越听气愤,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就连一向温和的母亲也面露愤意,话落间,对面的人就各自思索。
林胜江所以他的计划被你打乱了?
林姷是,原本没人会发现其中端倪,阿祥和根叔联手下毒后,却不想害了人命,两人这才起了争执。
林姷阿祥决定不留活口,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伪造好自杀以后,就能心无负担的继续留在精武门,自然就没人会怀疑他。
林胜江但那天碰巧被你撞见,他就改了主意,当你和根叔同时出现,无心人可能会认为是根叔害你不知生死,愧疚自杀。
林姷……嗯。
林姷根叔儿子犯了事,你们是知道的。
这件事早就传遍了精武门,父亲他们曾提出想要帮助根叔救儿子出来的想法,他却一口拒绝了,大骂他儿子活该。
他们闭口不语,沉默无声,一个无奈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三张脸上,甚是诡异。
林姷他肯定不会不管的,他为了儿子,答应了阿祥的要求。
身旁的母亲叹息道。
吴小思我们确实看到了根叔亲笔遗书,他承认了事情原委,却只字没提阿祥有关的事,只有承认的罪行。
吴小思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们都吓了一跳,直到刚刚你说的。
林胜江哼!我一定会找出阿祥!
父亲气的脸红脖子粗,想骂人,又碍于自己是文人,一旁的农大叔拍桌,恍然大悟道。
农劲荪怪不得看他和根老厨经常窝在一起,这会出了事就不知道躲哪去了!
林姷所以你们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林胜江在你醒来之前还不确定,现在不用怀疑了。
廷恩这时端着水壶进来,另外还拿了新的杯具,脸上挂着以往温和的笑脸,旁人知道是他,只抬头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给过其他眼神。
我的目光随着他而移动,本就高大健壮的体格,走进来都遮了一半的光,看得出来,他此刻透出一股不易察觉的怒意,刚刚的谈话他听进去了。
在他进来以后,所有人的交谈也刚好结束,安静一瞬,农大叔笑呵呵的看了廷恩一眼,对着我说道。
农劲荪还是廷恩第一个知道你醒的,他守了你一晚上吧?
我抬眼看廷恩,只见他正倒茶水给每个人,随后向我靠近。
林姷也不是,我在前厅碰见他的。
霍廷恩你先喝点水。
农大叔刚要继续追问,就被廷恩从中间挡住,隔开了他的话和视线,他站在我面前,我对他点头温柔笑笑,道谢之后便喝了起来,暖流一路划至胃里,舒适了许多。
农大叔撇撇嘴,猛灌一口水,不小心被热水烫到了舌头,五官扭成一团,吹了两口气依旧不死心,八卦道。
农劲荪廷恩,你没在小姷房里坐了?昨晚不是见你还守着她吗?
廷恩无事坐在一旁喝着茶,听到农大叔的提问,很礼貌的回答今天更早之前的事,却云里雾里暗戳戳的让农大叔不要东问西问,尤其是别问我,丝毫不顾农大叔这个光棍的吃味的表情。
他啧啧嫌弃道。
农劲荪你们年轻人怎么都这样,问两句都不行。
我实在想笑,没醒这两天,一直听到最多的就是农大叔的声音,骂完这个骂那个,他自然骂的不是人,只要在他手里不顺心的东西,他都毫不客气的骂两句。
农劲荪你看你,现在知道护着了,谁让你跑去酒楼的,早干嘛去了。
他说完立马捂嘴,懊恼地背过身去,不看我们,我就知道农大叔会口误,等的就是这句话。
这下除了农大叔,父母都看我的反应,我漫不经心的又喝了一口热水,低头看着水杯里的水,水被摇晃地圈圈拍打杯壁又荡回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