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整的阳光斜斜切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在催眠师办公室的地板上投下菱形光斑。
南笙攥着衣角站在门口,指甲掐进米白色针织衫的袖口——那是赤井秀一早上帮她挑的衣服,说浅色系能让人放松。
催眠师“请进”
门内传来温和的男声。
催眠师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灰蓝色亚麻衬衫,袖口卷到手肘,正往马克杯里倒温水。
办公室比想象中朴素,没有水晶球或怀表,只有墙上挂着的莫奈睡莲复刻画在空调风里轻轻晃动。赤井秀一替她拉开藤编椅:
赤井秀一"我在外面等。"
他的黑风衣擦过桌角,带起一阵雪松味的凉风,给内心焦躁的南笙带来一丝平静。
催眠师"放松,把这里当成雨天的被窝。"
催眠师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海绵,有些沉闷
催眠师"盯着那盏台灯的光晕,慢慢深呼吸。"
南笙依言照做。暖黄色的光圈在视野里逐渐模糊,耳边空调的嗡鸣变成了远处的蝉鸣。
当催眠师第三次说"你的脚尖开始变轻"时,她突然闻到铁锈味的风——那是学校天台特有的味道,混合着晾晒的校服和远处食堂的油烟。
南笙低头看自己的帆布鞋,鞋尖已经探出栏杆外十厘米。
教学楼的轮廓在泪眼里化成流动的色块,她想起男友和兄弟们的对话,"南笙?玩玩而已,她那身材......"
?"不要!"
有人抓住她校服的后领,南笙踉跄着回头,看见女孩的刘海被风吹得竖起来,脸上还带着跑步后的潮红。
?"不要放弃!你会幸福的!"
女孩的声音劈了个叉
?"你以后会有猫,三只!会在阳台种满向日葵,会......"
南笙"骗子。"
南笙笑出声,眼泪却砸在手背上。
她挣开女孩的手,栏杆的冰凉贴上掌心。
南笙"我什么时候幸福过?......"
?"不是的!"
女孩焦急的反驳。
?"我昨天看到你日记了!你说想在生日那天去看海对不对?我攒了三个月零花钱,我们......"
这些话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口,可南笙的身体已经越过栏杆。
她看着女孩焦急的脸,往后退了半步,天台边缘的风瞬间裹住她。
?“不要!”
女孩的尖叫刺破风里,南笙只觉得腰间突然缠上有力的手臂,整个人被往后带了带,却又因为惯性一起往下坠。
失重感涌上来的瞬间,她被紧紧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女孩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传进耳朵:
?“南笙,我一定会给你带去幸福。”
?“你等我”
南笙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眼泪还挂在眼角。
催眠师递来纸巾。
催眠师“你醒了?”
门外的赤井秀一听到动静,也进来了。
赤井秀一“南笙,你怎么样?”
南笙攥着纸巾的手还在抖,记忆中坠落时的失重感还残留在四肢百骸,耳边仿佛还响着女孩那句话。
南笙心头发酸,她张了张嘴,声音哑得厉害:
南笙“我看不见,看不见她……”
南笙“这次我也没能看清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