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杵与研钵碰撞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声响,在安静的清晨药房里回荡。这熟悉的声音,这需要专注和力度的劳作,仿佛成了她最好的镇定剂。
她强迫自己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动作上:药材的质地、研磨的细度、气味的微妙变化……
试图用这些具体的、可掌控的细节,填满自己的思维空间,挤走那些不该存在的、关于阳光般笑容和温暖声音的杂念。
只要足够忙碌,足够专注,那份深埋的悸动,就不会有缝隙钻出来扰乱心神。
星佳这样告诉自己。她研磨得格外用力,仿佛要将那些不请自来的心绪,连同坚硬的药材一起,彻底碾碎成粉末。
汗水很快从她的额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她抬手随意地用手背擦去,动作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正常”和“干练”。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专注的侧脸和用力研磨的手臂上,勾勒出一个努力回归正轨的、坚毅的轮廓。
就在这时——
“阿拉~今天真是充满干劲呢,星佳。”一个带着惯常笑意、却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的轻柔嗓音,如同羽毛般拂过药房的寂静。
星佳握着药杵的手猛地一僵!
那熟悉的、带着紫藤花香的脚步声,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药房门口。
蝴蝶忍斜倚在门框上,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
她的目光落在星佳汗湿的鬓角和那用力到指节都有些发白的手上,又扫过研钵里已经被研磨得过分细碎的药材粉末,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促狭的光芒。
“一大早就这么‘努力’地研磨药材,”忍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慢悠悠地踱步走了进来,“是……在尝试什么新的、能让人‘心平气和’的药方吗?”
“忍、忍小姐!早、早上好!”星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转过身,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但微微加快的心跳和瞬间绷紧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
她强作镇定地放下药杵,拿起旁边的布巾擦了擦手,试图掩饰刚才的失态,“没、没有新药方。只是……只是这批药材需要处理得特别细一些。”
她的解释听起来干巴巴的,毫无说服力。
蝴蝶忍走到她身边,微微俯身,凑近研钵,像模像样地嗅了嗅里面已经成粉的药材,然后抬起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笑眼。
看向星佳努力维持平静却依旧透着一丝紧张的脸庞,声音放得更轻,却带着更强的穿透力:
“哦?是吗?可是姐姐我闻到的,怎么好像……还有一点点‘抹茶戚风’的香甜气,和……嗯……一种名为‘少女烦恼’的独特味道呢?”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笑容甜美得如同淬了蜜的刀。
“忍小姐!”星佳的脸颊“腾”地一下又烧了起来!她简直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昨天的“社死”现场记忆瞬间回笼!她懊恼地低喊一声,下意识地想后退,结果慌乱中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研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