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它飞起来了!”
程晏时拉着风筝线在绿地上奔跑,像一只欢脱的兔子,悦耳的声音回荡在洪知秀耳边。
他抬起手遮住太阳,看着程晏时在阳光下灿烂的笑脸不由得心生暖意。
发丝像飞舞的精灵随风飞扬,她的随便飘起的弧度都像是出自一位无形的设计师之后。
绿草,蓝白,白云,风筝,和穿着紫色长裙的程晏时。
他想起鸢尾花,如蝶,翩翩飞舞,在风中摇曳。
洪知秀跟在程晏时的身后,待她跑累了就把手里的水瓶递给她。
程晏时一边喝水一边和洪知秀面对面倒退,她说:“上一次放风筝还是读初中的时候,已经好多年了。”
洪知秀问:“那晏时是在哪里读的大学呢?”
“临江市警…”她赶紧把话圆回来:“市郊区啊!”
“市郊?”洪知秀想了想:“那个芭蕾舞学院?”
程晏时点了点头:“对,芭蕾舞学院。”
“真想不到晏时还会跳芭蕾,我可以看看么?”洪知秀一出,程晏时就愣了一下。
“我跳的很差…还是算了。”
洪知秀却笑着,安慰道:“没关系,反正我不懂,跳错了也看不出来。”
“…那,那我真跳啦?”程晏时硬着头皮站住脚步,让她一个成天在警校舞刀弄枪的人在这里跳芭蕾舞确实有种张飞绣花的感觉,但洪知秀说他看不懂,她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把水瓶递给洪知秀,像模像样的踮起脚尖在原地缓缓转成一个圆。
生疏的舞步让她像一只刚刚破茧的蝴蝶,她与洪知秀对上的每一个目光,每缕发丝扫过他脸颊都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尖锐的触感从脚心传来,她想停下脚步却被一块石头绊住,身体重重往后仰去。
而她倒下之际,刚好拉住了洪知秀的手,洪知秀被她拽了下来。
先前那调皮的发丝此刻狼狈的躺在晶莹的小溪流边上,洪知秀身子下面便是程晏时娇小的身体。
水瓶不知何时被打翻,洋洋洒洒的打湿了程晏时胸口的衣装。
衣服布料和皮肤紧紧贴在一起,盛着一片亮晶晶的水珠。
洪知秀近距离才发现,她真的 很美。
“快起来啊!”
程晏时推搡着他的胸口,洪知秀回过神来,立马从地上把程晏时拉了起来。
他不自然的背过身,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身后的人:“把这个穿着。”
程晏时接过他的外套,悄悄的看着他,却发现洪知秀的耳朵已经涨红,到脖子。
程晏时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停的用手扇着周围升腾的热气。
他们肩并肩走回去,路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洪知秀有那么一瞬间出了神。
原来有人陪伴,是这样奇怪的感觉。
滴滴!
黑色宾利摇下车窗,全圆佑的脸出现,他脸色看起来不算好,阴沉的看着他们两人。
程晏时看到他时,立刻朝他跑了过去,而洪知秀就在原地微微一愣,留下的只有那股风。
她弯下腰看着车里的全圆佑:“你回来了?”
全圆佑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脸,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像杀掉之前那个男人一样把她一枪打死。
这时,后坐另一边从车上下来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从左右两边擒住程晏时的肩膀。
程晏时来不及反应,那两个黑衣人就将她强行推进车里,双手被他们从后面绑住。
车子向别墅方向开过去,全圆佑坐在一旁,目不斜视,连一个眼神都不再朝程晏时看过去。
“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把我绑起来?”程晏时看着全圆佑。
全圆佑不语,拳头却紧紧的攥在一起。
车子开到别墅下面的停车库,程晏时看到那边有大概五个黑衣人,而权顺荣就被藏在一个椅子上,嘴脸渗出鲜血,身上有着数不清的伤。
“哥!”
程晏时朝权顺荣跑过去,权顺荣的脸又青又肿,满嘴都是血,他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全圆佑给了小扬一个眼神,小扬走上前去解开绑在程晏时手腕上的绳子。
程晏时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权顺荣的脸,却又不敢用力,只能急得又哭又喊:“还清醒吗?我是小时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权顺荣艰难的抬了抬下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看到程晏时的一刻缓缓扯起一个笑容。
大口的血从他嘴里涌出,程晏时想用自己的双手替她抹掉血迹,却发现怎么都擦不完。
“全圆佑!你为什么这么对他!”她转过身看着身后居高临下的人。
全圆佑走到她身边,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看了看权顺荣,说:“我很过分吗?他的四肢不是还好好的长在他身上吗?”
程晏时颤抖着双唇:“……你怀疑我哥?”
全圆佑摇头,对小扬勾了勾手,示意他将程晏时一起绑起来。
“还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