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活于生死边界,魂游于亡灵千列。
这痛彻心扉的距离,唯有生命终结之时才能被消除。
碍于特殊的身份,莱尔莫斯永远无法走出冬夜的黑暗,走到世人认可的阳光下。
面具只是能遮掩住抑制血族嗜血本性的符文,而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别的改变。
索瑞特断断续续的声音忽然出现,间或夹杂着艰难地的喘息。
“是……愚人众……”
“!”
莱尔莫斯猛地起身,发现自己正好好的躺在床上。
身上的无袖都被冷汗浸湿了,想必又是那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还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起来,看来不用想了。”
莱尔莫斯回头,迪卢克倚在门上看着他。
他懊恼的甩甩头,抓过被随手搁在枕边的面具,又拎起外套穿上。过了好一会儿,莱尔莫斯才嘟囔到:“我难得能在不熟悉的地方睡着,多睡一会儿怎么了?”
结果下一秒莱尔莫斯就揉着被迪卢克打痛的头闭上了嘴。
“今天我还得去酒馆。”迪卢克双臂交叉。“你又打算消失多长时间?”
“说不好,没准我能在外面找到巴巴托斯。”莱尔莫斯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放心吧,如果要走的话我会提前和你说的,不用担心我突然蒸发。”莱尔莫斯边倜傥着迪卢克边往门外走。
迪卢克叫住刚刚跨出门槛的莱尔莫斯:“对了,还有件事没来得及问你。”
“嗯?”莱尔莫斯回头。
“大概一个月前,就是你和我约架那晚。当时你明明能直接赢下那场战斗,为什么还要……”
莱尔莫斯毫不在意的挠挠头:“因为我的神之眼基本就没听过我招呼,能让元素维持正常流动那么久我也很惊讶。至于最后那一跪嘛……纯粹就是我被元素排斥了。”
莱尔莫斯似乎来了劲,直接往门上一靠,继续说:“当时就是感觉右眼有一股灼烧感,然后我立马就意识到短期内不能再用元素了,不然血脉诅咒爆发了那可不是好玩的。一直到现在我都没缓过来。”他习惯性的抚摸着自己的面具:“其实这个面具也没什么用,纯粹是为了遮一下花里胡哨的封印罢了。”说是这么说,但他也没有摘掉面具的意思。
迪卢克低头沉吟一声:“……也就是说,你的元素使用是受时间限制的?”
“嗯哼。”莱尔莫斯轻描淡写地点头,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其实神之眼也只是个被认可的标志罢了。在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好好把自己的剑术练习至巅峰也不是什么难事。”莱尔莫斯又很快的补了一句。
迪卢克费解的看着莱尔莫斯。
放着神之眼不用,却要练习最基本的剑术,甚至连一招一式都不融进元素。就算是特殊体质也不应该吧……怎么想都说不通。
莱尔莫斯一眼就看出迪卢克在想什么。他打断迪卢克的思绪:“喂喂喂,毕竟我身上还有被深渊诅咒过的血脉,想完全让神之眼接受我几乎不可能。七神的东西,能和深渊中和就怪了。”
“……也对。”
“所以我才不喜欢七神。”莱尔莫斯用手将自己撑离门框:“至于为什么我要归还巴巴托斯的神之心嘛……纯粹是想让冰神好好生一次气和我打一架。”
莱尔莫斯随手把神之心丢给迪卢克:“这东西我拿着没用,还更容易和神之眼共鸣让我被排斥。你帮我收着吧。”
说完,莱尔莫斯就再次消失。
迪卢克的眼光在手中的神之心和莱尔莫斯消失的地方来回扫视,若有所思。
“这家伙……还真不把神之心当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