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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星汉灿烂:明月姣姣

陇右大捷,大军凯旋。

以曹常侍为首的一众队伍早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他们身着华服,脸上带着期待而又紧张的神情。城门外的喧嚣仿佛与他们无关,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通往远方的大道,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人物出现。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使得这个场景显得异常庄重而神圣。

"凌"字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众将士步伐铿锵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出了铁血与荣耀的旋律。

最前方,两队士兵井然有序地散开,一位身着黑色铠甲的少年将军策马而出。

曹常侍“凌不疑听诏——”

凌不疑迅速翻身下马,迈步向前,恭敬地抱拳,单膝跪地,显得既勇猛又谦逊。

曹常侍“制诏前将军凌不疑,斩将破军,制胜千里,荡贼寇之威,平干戈之事,经此一役,天下初定,功勋尤著,今封凌不疑光禄勋副尉,统领羽林卫左骑营另总领北军五校之越骑尉,加官侍中,可入禁受事,特赐带剑履上殿,上朝不趋,赞拜不名”

凌不疑(子晟)“臣,谢恩!”

诏书宣读完毕,曹常侍急忙上前扶起了凌不疑。他可是皇上最疼爱的臣子,怎能让他长时间跪拜呢?

曹常侍(递诏书)“凌将军请起,将军接诏吧”

凌不疑接过诏书,轻轻递给身后恭敬的手下。曹常侍见状,急忙上前一步,低声而清晰地传达了圣上的旨意。

曹常侍“听说将军回来啊,圣上一宿未眠,他本欲亲自来迎,被御史左大人给劝住了”

曹常侍(递车服)“凌将军,赶紧换上圣上赐的车服,咱们先行回宫,圣上亲自设宴为您接风”

凌不疑一手拿起车服,转身将车服披在自己肩上,翻身上马。

凌不疑(子晟)“转告圣上,臣收到要案信报,待处理完之后便回宫陪圣上用膳,届时,臣会亲自向圣上请罪,出发”

一众将士:“是!”

曹常侍“哎哎哎,这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看着远去的队伍,曹常侍摇了摇头,圣上又要耍小孩子脾气咯。

——————

山路上,一辆马车疾速的行驶着,山路本就颠簸,此刻马车更是要散架了似的。

青云“女公子,我们都已赶了两日路了,要不要停下歇一会儿”

程少安(姣姣)“还是不了,我先阿父阿母回来,本就是为了去见阿姊,如今见不到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青云点头,继续驾车赶路。

程少安(姣姣)“对了,如今我阿姊在何处”

青云“程四娘子被送到乡下庄子养病了”

程少安(姣姣)(皱眉)“阿姊生病了为何不在家养病,反而送到乡下庄子”

青云“青云不知”

程少安(姣姣)“此事绝不简单,怕是阿姊受了苛待”

一想到有此可能,程少安便更着急了,催促着青云再快点。

——————

“嘭嘭嘭,嘭嘭嘭”

一个丫鬟见门内一点反应也没有,疑惑道:“该不会病死在里边了吧”

另一个丫鬟回道:“都说祸害遗千年,才病了不过月余,哪那么容易病死”

符登:“都跟你们说过了,四娘子就是被你们丢在庄子上才重病不起,现在身子还没好呢,走不得”

“哼,走不得也得走”一个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嚣张拨扈之人,“还有半月家主就要归来,现下别说她是病了,就是死了,也得跟我回去!”

“四娘子,想必这些时日,也没吃过什么热食了吧,我今天做了不少吃食带来,吃完了好上路”

“嘭嘭嘭,嘭嘭嘭”

“你要是再不开门,这食盒子老妇可全倒了”

门咔的一下打开,伸出一只手将食盒拿走,门彭的一声又关上了。

“这……瞧这点出息”

门内,程少商狼吞虎咽的吃着莲房拿回来的吃食。

莲房“慢些慢些,咱们病了这么久,可急不得”

程少商(嫋嫋)“你又不是不知我饿了多久,怎能慢得下来”

莲房“可这一次进太多,只怕会伤了脾胃”

程少商(嫋嫋)“人得有了命,才能有脾胃”

“嘭嘭嘭,嘭嘭嘭”门外的敲门声不断,程少商烦的不行。

程少商(嫋嫋)“敲敲敲,催命呢!”

莲房“这群竖子恁地还有脸来,月前女公子烧的险些要了命,他们未曾差人来问一声,如今病见好了,这人倒是来了,定是没安好心”

程少商(嫋嫋)“我这将死之人连我爹娘都不惦记,如今还来了人,还真挺稀奇”

莲房“可是这些年家主女君还有五娘子总差人送信回来,可见他们还是记挂女公子的”

程少商(嫋嫋)“这么些年就凭这几封信的记挂,这天底下还真是头一遭呢,可是我命硬,要不然他们收到的可就是我病死的回信了”

敲门声又传了进来,李管妇的声音也一并传了进来,“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就赶紧跟我回去,程家可没有免费的饭菜给你吃”

程少商计上心头,在莲房耳边说了几句话。

——————

凌不疑在山头上俯视底下的庄子,眼神晦暗不明。

“少主公,抓吗”

凌不疑(子晟)“不急”

————

符登“四娘子怎么说也是尔等的主子,你们如此行事,莫非是要欺主”

李管妇冷哼一声:“她不过就是个没人管的丫头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你开不开门哪,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可闯进去了,闪后闪后”

李管妇往后退了几步,一猛劲就往里冲,没想到门突然开了,刹不住车的李管妇一下扑到了地上,糟糠弄了一脸。

其他人见此画面都忍不住发笑。

李管妇:“谁让你们把糟糠摆门口的故意害我是不是”

程少商走了出来,蹲下看着满脸糟糠李管妇。

程少商(嫋嫋)“呦,李管妇怕是忘了,前些日子我命莲房去告知二叔母,说这屋里虫蚁太多住不得人,二叔母说,我是来此处思过的,不是来享福的,就命我准备了这些草木灰,我刚才听见李管妇敲门,正是怕这些草木灰熏着你才让莲房赶紧把这些东西拿出来,谁知道你不懂礼数贸然的往里闯了进来,你这是让小辈难做啊”

李管妇爬了起来:“四娘子,别拿那些没人信的话来打发老奴,老奴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品行不端……”

程少安(姣姣)“你说谁品行不端!”

众人听见这声音全都望向门口,青云扶着程少安走了进来。

程少安(姣姣)“你再说一遍,谁品行不端!”

李管妇被这声音吓的一哆嗦,见来人只是个弱女子便直起腰杆,“何处来的野丫头竟敢这么跟老妇说话”

青云“野丫头?李管妇怕不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眼尖的丫鬟看到了青云腰间别的程家军的令牌,赶紧上前在李管妇耳边言语。

李管妇的面色逐渐从嚣张变成了恐惧,听完丫鬟的一席话,李管妇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是…是老…老妇不长眼,五娘子饶命啊!饶命啊!”说着就磕了几个头。

听到李管妇口中的五娘子,程少商不由得朝程少安看过去,少女一袭白色衣裙,面容姣好,一看便知是……在疼爱中长大的,想到此,程少商眼里的光暗了些。

程少安(姣姣)“李管妇,你嚣张跋扈,不仅以下犯上还欺主,你说,我如何能饶你”

程少安(姣姣)“我虽身体娇弱,但杀一个人还是能做到的”

李管妇闻言脸色煞白,不停的摇头:“你不能杀我,杀了我君姑会怪罪你的”

程少安冷哼一声。

程少安(姣姣)“我不过杀一个无足轻重的奴才,大母怎会怪罪于我”

李管妇瞬间跌倒在地,她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现在连命都要到头了。

程少安抽出青云手中的剑指向李管妇,李管妇看着面前冒着寒光的剑,险些吓晕过去。

青云握住程少安的手。

青云“这个人还是留给家主和女君处置吧”

程少安收回剑,还给青云,她虽是在军营长大,但是自生下来便身子弱,所以未曾习过武,也从未杀过人。

吓唬完李管妇,程少安立马朝着程少商小跑过去。

程少安(姣姣)“阿姊!”

程少安看着扑到自己怀里的人有些不知所措,还从来没有人如此抱过她,竟不知当先该作何反应。

程少安(姣姣)(起身皱眉)“阿姊身上怎么如此冰,可是病还没有好全”

莲房看着程少安,心想能给女公子撑腰的人终于回来了,此刻连忙答道

莲房“可不是,待在这个地方,吃不饱住不暖,病如何能好”

程少商(嫋嫋)“莲房”

莲房委屈的看着程少商,明明过得如此苦,为何不说。

程少安闻言连忙把程少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些,眼里的担心都快溢出来了。

程少安(姣姣)“病都没好全如何能受风,赶紧进屋”

程少商被强制性的推进了屋内,想起刚刚在程少安眼睛里看到的担心还有些不敢相信,她也会有人担心吗。

程少安(姣姣)“等你好些了,我们便回府”

程少商(嫋嫋)(抬眼)“回府?”

程少安(姣姣)“对啊,阿父阿母不日便会赶回来,阿姊以后,不会再受苦了”

程少商(嫋嫋)“不会再受苦了吗,那可真好……”

程少商低下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抬起头。

程少商(嫋嫋)“那你为何回来的如此早?”

程少安(姣姣)(笑)“我想快点来到阿姊身边,给阿姊撑腰”

程少商看着眼前笑着的程少安,耳边一直在回荡着那句“给阿姊撑腰”。

程少商(嫋嫋)“…为何要给我撑腰?”

程少安(姣姣)(笑)“阿姊怕不是病傻了,因为你是我阿姊啊,给阿姊撑腰,不是天经地义?”

程少商那颗早就死掉的心在程少安一声声“阿姊”中又重新活了过来。

程少商(嫋嫋)“……你”

察觉到程少商的纠结,程少安自报家门。

程少安(姣姣)“我叫程少安,小字姣姣”

程少商(嫋嫋)“……姣姣”

程少安(姣姣)“哎,阿姊唤姣姣何事?”

程少商被逗笑,达成目的的程少安也笑了起来。

程少安(姣姣)“阿姊笑起来真好看!”

程少商(嫋嫋)“姣姣笑起来更好看”

两人相视一笑,即便十几年未见,但终究是血脉相连,割不断的。

画面如此美好,可偏有人要来破坏这幅画面。

李管妇:“两位女公子,这时间可耽误不得啊,再不回去,君姑会怪罪的”

程少安(姣姣)“催什么催,有本事你自己回去啊!”

程少商(嫋嫋)“姣姣,不必与她争论,回去便回去吧”

程少安(姣姣)(担心)“你的身子……”

程少商(嫋嫋)“我无事”

程少安(姣姣)(妥协)“那好吧”

李管妇见两人出来,连忙上前诧媚道:“女公子,老妇扶你”

程少抚开她的手,嫌弃道

程少安(姣姣)“不用你扶,我的阿姊我自己会扶”

李管妇敢怒不敢言,只能憋屈的跟在两人身后。

————

梁邱飞“那小女娘和老媪准备上马车了,看来这董贼应该不在马车上”

梁邱起“你那眼神可得再练练,哪来的什么老媪,明明是两个小女娘”

梁邱飞(疑惑)“这哪家府上的女公子衣着竟有着如此云泥之别”

凌不疑一言不发的看着山下,视线被那个身着白衣的小女娘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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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安正要扶程少商上马车,视线就被地上的脚印吸引,脚印一直到草垛那才消失,程少安心下有了数。

李管妇挡在程少安的身前:“两位女公子快上车吧,晚了君姑真的会怪罪的”

程少安不搭理她,自顾自的扶着程少商上马车。

莲房“这车上怎地一股汗馊味儿,莫不是李管妇身上的,她这下人倒是懂得享受,真不把女公子看在眼里”

马车外的李管妇站不住了,连忙招呼着快走。

程少安(姣姣)“这可不是李管妇身上的”

程少商(嫋嫋)“姣姣知道些什么?”

青云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毯子换掉那张有着汗馊味的。

程少安扶着程少商坐到毯子上。

程少安(姣姣)“阿姊坐下,我慢慢与你说”

程少商(嫋嫋)“姣姣想说什么?”

程少安(姣姣)“这个味道是多日未洗澡的男人味”

莲房“男人”

莲房说完赶紧捂住嘴,调小音量。

莲房“男人是什么味”

程少安(姣姣)“臭味”

程少商(嫋嫋)(笑)“姣姣说的没错,的确是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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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看着马车远去,带着一行人马往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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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府。

萧老太一听说她的大儿子回来了,心中顿时乐开了花,急忙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兴奋地呼唤着“大朗”的名字。然而当她走到门口时,却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她的儿子大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元漪“君姑”

萧老太“回来了,你都回来了,我儿大朗呢”

程始“元漪”

说曹操曹操到,程始提着一袋蜜饵朝着萧元漪跑过来。

被遗忘的萧老太在后面埋怨程始。

萧元漪“君姑,嫋嫋和姣姣现下在何处?”

程始“对啊,嫋嫋和姣姣呢,怎么没有出来接我们”

萧老太的笑容逐渐消失。

萧老太“嫋嫋不在这,至于姣姣就没回来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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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邱起“前方马车,停下查验”

李管妇:“停车”

李管妇走上前行礼:“将军,拦住我们何事”

梁邱起“奉朝廷指令,捉拿嫌犯,来人,搜马车”

李管妇:“慢,车上乃是程始程校尉家四娘子和五娘子再也旁人了,诸位将军,我家女公子都尚未婚配,怎可轻易让男子搜车”

程少安(姣姣)“李管妇住口,吾等乃是武将家眷,应听令行事,岂能耽误诸位将军公务,诸位将军就念在她獐头鼠目蠢如猪狗的份上,莫要怪罪”

凌不疑静静地聆听着小女娘那细声细气的话语,心中不由得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凌不疑(子晟)“女公子当真敢被搜车”

程少安(姣姣)“自是朝廷捉拿要犯,程氏自当听从,我未曾行亏心之事,自然敢,只是搜车之前,还请少将军上前一步说话”

凌不疑夹紧马肚,马儿便走到了马车旁。

凌不疑(子晟)“说”

程少安(姣姣)“少将军,搜车哪有我家旁边的那草垛有趣,天干物燥的,若是草垛起了火,说不定还能大变活人呢”

凌不疑的目光落在那从车窗伸出、修长而纤细的手指上,那手指如同玉一般白皙,仿佛能透出光来。

梁邱飞下马走到凌不疑身边。

梁邱飞“少主公,我们还是不能听她的一面之词,还是请这位女公子下车搜一搜吧”

凌不疑用剑挡住梁邱飞伸向车窗的手。

梁邱飞怯怯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一个士兵骑着马拿着火棍往草垛那边去,一把将火棍扔向草垛,烧了没多久里面的人就连滚带爬的出来了。

凌不疑看向车窗,似是想将里面的一切看个透彻。

凌不疑(子晟)“放行”

程少安(姣姣)“李管妇,少将军都说放行了,你为何还不走?”

李管妇指着马车气急败坏,连礼数都顾不得了,“五娘子,你!你!”

程少安(姣姣)“要想活命,就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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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仓管:“将军饶命,饶命,我是程始,程校尉的亲舅父啊,念及你们是军中同袍的份上,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梁邱飞闻言惊讶的合不拢嘴。

梁邱飞“刚才马车上坐的当真是程家五娘子,你当真是她亲舅爷?”

董仓管:“千真万确啊,程少安,就那臭丫头,从小就在军营长大,被养的五大三粗的,她懂什么亲长理短的,我,看在程校尉的份上,你饶了我吧!”

凌不疑从马上俯视他,不知为何听到他如此说那个小女娘,内心竟有几分不悦。

凌不疑骑马转身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前去。

凌不疑看着驶离的马车,轻声念道

凌不疑(子晟)“程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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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程府,李管妇便认为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大喊:“夫人,夫人,出大事了夫人!”

李管妇:“就是那个五大三粗的五娘子和有娘生没娘养的四娘子害得咱们董舅爷”

葛氏慌慌忙忙的跑出来:“闭嘴,你在胡诌些什么”

萧老太“董舅爷,董舅爷怎么了”

萧元漪“你刚才说五大三粗和有娘生没娘养啊”

李管妇:“就是那程少商和那程少……安”

看着从房中走出来的两人,李管妇叫了一声“家主”后就直接晕了过去。

莲房和符登跑进府内直接跪倒在程始夫妇前。

莲房“家主救命,女公子发热不退,被他们丢到庄子上自生自灭险些丢了性命,今日李管妇却忽然上门,嘴上说着即便是死,也要将女公子拖回来死,若不是五娘子及时赶到,女公子便凶多吉少了啊”

程始“那我家嫋嫋和姣姣在何处?”

程少安(姣姣)“阿父,阿母!”

程少安搀着程少商站在门口,身边站着青云,程少商一身粗麻布衣与程少安身上的绸缎形成对比,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除了萧老太和葛氏站着没动,其他人都跑到的两人身边。

萧元漪(轻声)“嫋嫋”

程始“这可是我的嫋嫋,怎么这般憔悴啊”

程少商(嫋嫋)“阿父”

程始“哎”

程少商(嫋嫋)“阿母”

萧元漪心疼的望着这个从下便不在自己身边的女儿。

程少商(嫋嫋)(眼眶通红)“嫋嫋终于活着等你们回来了”

程少商说完便开始咳,程少安连忙给她顺背。

程始“姣姣,嫋嫋为何会成这样?”

程少安(姣姣)“这就要问大母和二叔母了”

程始“这十几年我在外面镇守拼杀,本以为嫋嫋在家有人照看定会衣食无忧,谁想她,竟会被养成这般”

萧老太“大朗,你这话是在责怪阿母了,果然啊,老了,遭人嫌弃了,儿啊,你这么多年不回家,一回来就给你新妇买点心,为你女儿鸣不平,可是阿母呢,我这些年操劳下来也是落了一身的病,咳咳咳咳咳”

程少安目瞪口呆的看着演技精湛的大母,也感紧戳了戳程少商。

程少商(嫋嫋)(意会)“咳咳咳咳”

程少安(姣姣)“阿姊,阿姊”

程始“嫋嫋”

萧老太见状又开始哭。

萧老太“你阿父去世之后,你们兄弟几个怎么说的,说你们长大了有出息要好好孝顺我,可如今呢,你这分明就是想让阿母去死啊”

葛氏:“婿伯,这事应该怪我,平时什么事都听少商的,竟将四娘子教的是顽劣不堪,她上次还差点害死我娘家侄子幺哥呢,我们将她送去乡下庄子上本就是想好好养一养她的性子,谁知道她身子如此娇弱……”

程少安(姣姣)“闭嘴,满口胡话,你可还将我阿父阿母放在眼里!”

葛氏往萧老太身后一缩,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葛氏:“我尽心尽力的照顾四娘子”

青苁“尽心?便是连件像样的衣衫都不给穿吗?连一个下人都可以口无遮拦的羞辱女公子”

萧老太“你是谁,我们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嘴”

萧元漪“君姑,青苁并非外人,乃是我结拜的义妹,这些年,一直在军中追随我”

程始“哼,外人都比自家人会心疼人”

程始“来人,把那个老媪押金柴房,让她养养性子”

萧老太急得直呼“造孽”,身后的葛氏掐了她一把,她立马意会,身体缓慢的倒下去。

葛氏:“哎呀快来人啊,君姑定是心疾犯了!”

程始“阿母”

程少商(嫋嫋)就你会装

程少商一下晕了过去,程少安感受到衣袖被轻轻的拉了一下便明白了自家阿姊的用意。

程少安(姣姣)“阿姊,阿姊,你怎么了?!”

程少安(姣姣)“阿父阿母,阿姊晕过去了!”

程始“嫋嫋”

萧元漪“嫋嫋”

两人担心的跑到程少商身边。

程始“嫋嫋房间在哪里”

莲房“在二层”

程始一把抱起程少商就往她的房间走,在程始怀里的程少商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程少安,正好被萧元漪看到,精明的她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少安挽起自家阿母的胳膊。

程少安(姣姣)“阿母,阿母,我们赶紧去看阿姊吧”

萧元漪看着这个从小便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儿,虽说是在军营,可该教的她是一样没落,至于嫋嫋,落下的她会一样一样的教回来。

程少安(姣姣)“阿母,你在想什么,去看阿姊了”

萧元漪回神,看到自己被程少安拉着往前走,不由得失笑。

——————

程少商躺在床上,程少安连药也喂不进去。

程少安(姣姣)“阿父,阿姊还晕着,药喂不进去”

程始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就那么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心都要碎了。

葛氏装模作样的端着一碗参汤递给萧老太,“君姑,快喝口参汤缓缓吧,这再怎么心疼孙女也不能怠慢了自个的身子呀”

萧老太“人家父母才不觉着我疼孙女呢,怕是猜疑咱婆媳虐待他闺女呢,也不想想啊,这十几年啊,你们不管不顾,我们一把屎一把尿把一个小婴儿拉扯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小娃娃哪有不得病的,就这么烧几日,就弄得这么鸡飞狗跳哭哭丧丧的,你们不放心就自己拿去养啊!”

青苁“老夫人可真会说笑,好像四娘子是我家女君不愿意养才留在家中,这世上,哪有亲娘愿意抛弃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还不是有人逼的”

青苁道出了事实,葛氏瞬间变了脸色。

萧元漪“青苁”

萧老太“贱婢,胆敢造次,来人,掌,掌仗”

程始“造次什么,难道青苁说的有错吗?当初留下嫋嫋就是为了尽孝,如今却说的,仿佛是我们夫妻不肯养育,反是不孝,劳烦了阿母”

萧老太被程始说的愣在原地,葛氏:“婿伯,此话说的也太伤君姑的心了,你们只知现在四娘子病了躺在床上可怜她,可又知道,平日里这四娘子甚是顽劣,时常气的君姑那是动气伤身啊,这世人皆是疼子女大于疼父母的,可是我且问一句,婿伯,孝顺君姑,不是你身为长子应尽的本分吗?”

程始说不出什么话,只得叹了一口气。

程少安(姣姣)“二叔母如此孝顺,怎么此刻不回家去看看你那年迈的父母呢?”

葛氏:“你!”

程少安(姣姣)“我阿父如何孝敬大母,那是他们两人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插嘴了!”

葛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说的无地自容,连忙向萧老太寻求庇护。

在床上装晕的程少商也装不住了,她要起来与姣姣共同对敌。

程少商(嫋嫋)“咳咳咳咳”

程少安(姣姣)“阿姊,你醒了”

程始“嫋嫋”

萧元漪“嫋嫋”

程少商(嫋嫋)(有气无力)“扶我起来”

程少商费力的撑着床榻。

程少商(嫋嫋)“给诸位长辈行礼”

程始“你还病着,这些虚礼就不用了”

程少商(嫋嫋)“劳阿父阿母担心了,这是在嫋嫋懂事以来,阿父阿母第一次见我,往日不曾在膝前尽孝,今日,理应将这些礼数补全才行”

程少安按住要起身的程少商。

程少安(姣姣)“阿姊还病着,这些礼留到好全之后再行”

程始“我家嫋嫋病成这样尚且礼数周全,却被人冤枉成顽劣不堪,我这个做父亲的连问一句都不成吗?”

萧老太“那我去死,我给她赔命好不好,你这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竖子啊!”

程始(苦恼)“这与元漪又有何关系,阿母何必又寻她不是”

萧老太“哼,自从她进了我们程家门,无论是大大小小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只要你一张嘴,我们大朗就是好好好是是是对对对,他还把我这个阿母放在眼里吗?”

萧元漪“劳烦君姑这么晚了还来看嫋嫋,君姑还是回放歇息吧”

萧老太“哎呀,我喘不上来气,我出去透透气”

萧元漪看到被子蒙着半张脸的程少商睁开眼看君姑离开,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萧元漪“嫋嫋你也好好歇息着,我这就吩咐后厨做些你爱吃的”

程少商(嫋嫋)“那阿母可知我爱吃什么?”

萧元漪愣住,是啊,她连自己女儿爱吃什么都不知。

看着阿母那失落的样子,程少安上前抱了抱她。

程少安(姣姣)“阿母,现下不知那以后也会知道的,如今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程始“姣姣说的对,一家人团聚了,值得高兴”

这样的气氛没维持多久就被打破了,“家主,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黑甲卫,把咱家院子给围了”

程始“啊?”

————

程始“可是凌将军亲临”

凌不疑(子晟)“在下正是,程将军认得在下”

程始“凌将军说笑了,咱们这些武将,谁不曾听说过凌不疑,凌将军战无不胜的威名啊”

凌不疑(子晟)“今日我奉命捉拿一位监守自盗贪墨军械的贼人,不慎惊扰了府中女眷,还望程校尉海涵”

这边谈话之际,程少安与程少商正毫无形象的跪在地上,扒着栏杆看着下面。

程始“监守自盗?此等败类就不应该放过,凌将军抓的好”

凌不疑(子晟)“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程校尉大义,令在下佩服”

程始看了一眼萧元漪。

程始“凌将军此话怎讲,莫非凌将军认识我家姣姣和嫋嫋?”

凌不疑想起马车内伸出的纤纤玉手。

凌不疑(子晟)“不认识,但其中一个也不能算完全不认识”

楼上。

程少商(嫋嫋)“姣姣你快瞧瞧,来的这些可是今日查董舅爷的人?”

程少安为了瞧得更仔细些就把头半伸了出去,被程少商瞧见了,赶紧将她拉了回来。

程少商(嫋嫋)“傻姣姣,你是生怕他看不到我们啊”

程少安(姣姣)(不明所以)“为何要怕,我们又没行亏心之事”

程少商一想还真是,也不再拦着程少安。

程少安(姣姣)“虽看不真切,但十有八九是”

程少商(嫋嫋)“难不成真因董舅爷连累了程家?”

程少安的表情变的凝重,若真是如此,那就麻烦了。

程少商计上心头在程少安耳边说了几句话。

楼下,凌不疑被程始夫妇引入了大堂。

程始“凌将军,请坐”

凌不疑(子晟)“将那蛀虫带上来给程将军验明”

董仓管被押进来扔到地上,嘴里塞着布依旧在哀嚎。

程始“这便是那偷盗军械的鼠辈,是该惩罚一番,吾等行军在外,最恨的就是这些硕鼠蛀虫,连累了多少将军在战前送命啊,凌将军,若需程某帮忙,程某义不容辞”

凌不疑在程始说话之际一直观察他的反应。

凌不疑(子晟)“程校尉不认得此人吗?”

程始(一愣)“嗯?”

黑甲卫将董仓管嘴里的布扯下,董仓管便立即倒在地上哀嚎:“救命,阿始,是我啊!”

程始(一惊)“舅父!这,这怎么回事啊,这……”

萧元漪拽程始衣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董仓管还在嚎:“都是你的好女儿啊!”

受程少安吩咐的青云此刻端着与她形象极其不符的热汤走进来。

想起程少安教给她的话。

青云“将军渴了吧,奴婢煮了一碗热汤”

梁邱飞和梁邱起两兄弟的手拦在青云身前,热汤没拿稳一下撒在了董仓管的身上,“啊啊啊啊,你嫌我不够惨是不是”

程始“凌将军,这,这,这其中可有误会啊”

凌不疑(子晟)“董仓管的行事,想必程校尉比我更清楚,他贪墨军械证据确凿,今日我过来就是想告诉程校尉,无论军功再高,若行蛀国之事,我定查不饶”

凌不疑(子晟)“还有一事,在下想要致谢”

程始“致谢?”

凌不疑(子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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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青云过来,程少安连忙问道

程少安(姣姣)“可会连累我程家?”

青云“不会,此事乃董仓管一人之事”

听到此,程少安才放心下来。

程少安(姣姣)“那便好”

程少商(嫋嫋)“那他们可还有说别的?”

青云“说了”

程少安和程少商立刻看向青云。

青云“还说要给女公子致谢”

青云说这话时是看着程少安的,这个女公子自然就是她了。

凌不疑走出屋后,似有所感的用余光看向楼上。

凌不疑(子晟)“忠义为先,孝礼为后,为捍正义不惧长辈亦不惜灭亲,程五娘子这般心性在下只在廷尉府那些掌用刑讯的同僚身上见过,程五娘子的将来大有作为,不容小觑”

程始“过奖过奖”

凌不疑(子晟)“告辞”

楼上。

程少安看着凌不疑离去的身影,明明是一张面如冠玉的脸,身上却散发出肃杀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程少安(姣姣)(轻声)“凌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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