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纹履踏过满地冰碴,姝棠广袖间垂落的八卦盘还在流转金光。
这位仙族第一的炼药宗师,史上最年轻的掌门,此刻正违和的捏着咬了一半的糖葫芦,浅淡的眸子含着些尴尬与不知所措。
见反正也丢了自己的飘逸仙姿,她含恼的目光在容先与阿渊之间转了转,突然将竹签往阿渊额间一戳:"昆仑来的道友怎可随意冒犯——"
那是金主!金主懂嘛!
糖霜簌簌落在阿渊鼻尖。
阿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戳弄得愣了一下,随后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拂去鼻尖的糖霜,同刚刚的模样判若两人。
容先长睫微动,唇角一直挂着的笑收敛了些许,心里有些不舒服。
“好久不见了。”他微微施礼,“刚才似乎与这位仙友有什么误会……这才……冒犯了。”
“是阿渊冒犯了。”姝棠寒暄了两句,“他向来不通人情世故,又爱胡思乱想,估计是多想了什么,既是误会,圣子便不必多说了。”
护短护的也太明显了……
阿渊在一旁听着,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他看向容先,眼中带着几分清冷。
"自是如此。"容先拢在袖中的手捏紧玉牌,面上笑容凝滞,"昔年你我多次在秘境之中共同历练,也算旧识,不必如此生疏......叫我容先吧。"
对姝棠而言,这往昔的情谊虽因岁月流逝和诸多事务的忙碌而有些蒙尘,但此刻一经提起,心底还是泛起了丝丝缕缕别样的情绪。
整个北斗仙宗都在姝棠监管之下,她自然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渊无故发难,自己又以势压人……的确是有点过分。
更何况……
容先提及了两人旧识,当初争夺机缘也算相互扶持,自己却全然忘却,只顾护短……
姝棠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既是误会一场,那便就此揭过吧。容先圣——你此次前来,想必也不是为了这等小事,不如咱们去待客阁中详谈,也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说着,她率先抬脚迈步,广袖轻摆,那咬了一半的糖葫芦也被她悄悄隐在了袖中,又恢复了几分平日里那清冷端庄的掌门模样。
都是修为高深之辈,尤其,这两人是她没当上掌门之时的旧识。
两人皆是眉眼含笑。
少女的灵动与意气展露无遗。
待客阁修建得颇为雅致,四周有灵竹环绕,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踏入阁中,桌椅皆是用珍稀的灵木打造而成,其上摆放着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灵茶与灵果,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灵气与淡淡的茶香。
姝棠率先入座,抬手示意容先坐下。
随后轻轻一挥手,茶壶便自动飞起,为他斟满了灵茶。
她要待客,一旁的阿渊便显得有些多余。
“你还有事吗?”
她要交际,执法堂好像不管这事儿吧?
阿渊显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
他指尖正拨弄着一枚血色玉髓,闻言正色道:"没什么,天权峰的李长老让我和你说,你欠了许久的《太上忘情诀》作业,该补交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