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皱眉，眼底含着浅薄的情绪打量了白烁一眼。
有些奇怪。
看着是个毫无灵气的凡人，半点修行的资质都没有。
但她总感觉怪怪的。
就算是人族，也该有些灵气波动。
须知万事万物，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灵蕴，怎么眼前这小姑娘比石头还不如？
白烁被姝棠看得心里直发毛，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下意识地往重昭身后躲了躲。
姝棠也失去了兴趣，略摆了摆手，“好了，你们走吧，莫要再在此处生事了。”
她对重昭说道：“将她带回去，明日启程。”
白烁是凡人，她不会与之一般见识，但重昭竟然能被凡人尾随，的确是让她无言。
白烁听清姝棠的话，眼中的热忱被一盆冷水浇下去，她心有不甘，正准备问上两句，却不想重昭先她一步道：“是。”
“我不走，我不走……”白烁气急，她又不想走，又怕得罪仙人，一时间，眼泪都快下来了，带着腔调喊着，“我好不容易遇见个求仙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拦着！”
不过她的挣扎显然没什么用。
人在弱小时，所有诉求都只会被当成妄语。
姝棠转身，重新回了雅间。
嘈杂被阻在门外，容先跪坐在桌前，袅袅水汽从茶碗中升腾而起，在屋内晕染出一片朦胧的雾气，
“喝茶。”
“嗯。”姝棠懒懒的应了一声，半边身子压进垫子里，有些困乏。
她抬了抬手，宽大的袖摆垂落，露出半截白皙似雪的皓腕。
茶碗落入，杯盖轻响，茶香弥漫。
“姐姐到了这人间似乎放松了许多。”
梵樾小心翼翼地将手覆在她的小腿上，熟练地按揉起来。
姝棠眼睫轻覆，长发披散，慵懒地仿佛随时都可睡过去。
她半阖着眼眸，唇角弯起一丝弧度，含糊道：“人世繁华，自是劳思淫欲。”
“怪不得门中弟子思凡心重，这人间的诱惑太多，稍不留意，怕是就会沉溺其中，忘却了修行的本心。”容先感叹。
“各人追求不同罢了。”姝棠并不在意这些。
“姐姐是仙门第一，自是不被这些诱惑迷惑。”梵樾轻笑，又道，“不过，在这里暂且放松也好，姐姐喜欢这里吗？”
姝棠没说话，半眯着眼眸。
人族多情，人世自然温暖。
像她，修为越高，感情就越淡，那些凡人轻易就能体会到的喜怒哀乐，于她而言，更像是隔了一层薄纱，虽能瞧见，却很难真切地触及心底。
大道无情，太上忘情。
所有修行路的尽头都难免情感淡漠。
正如执掌世界的天道，若是有了私欲，天道的运行就会出现偏差，天地都会为此陷入混乱。
神族也同样应该如此。
执掌了相应的权柄，就应该完全按照规则行事，一旦有了偏颇喜恶，天地间就会出现不平。
就如净渊，为了追寻一个人的下落，他荒废了几万年，更是分离出了如梵樾这般的分身，大大削弱了自身。
不仅如此，他还依仗自己久远的记忆与身份，替姝棠护道寻药。
可谓是玩忽职守又恋爱脑上头。
作为既得利益者，姝棠自然希望净渊这样的恋爱脑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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