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木代喜滋滋地推倒两张牌,又从牌尾摸了一张,指尖捻了捻,眼睛一亮,“哈!自摸!清一色一条龙!给钱给钱!”
她把手一摊,笑靥如花,连日来眉宇间的阴霾被这纯粹的喜悦冲淡了不少。
“哎哟喂!小师父你手气也太旺了!”曹胖胖愁眉苦脸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数出几张递过去,“我这月生活费都快交代在牌桌上了……”
红砂坐在木代身边看牌:“愿赌服输!木代今天鸿运当头啊!”
罗韧慢条斯理地砌着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麻将牌上划过,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在他对面、整个人坐的笔直,面目严肃的姝棠。
她漂亮的眉毛微微蹙着,满脸都是认真。
她今天手气出奇的背,几乎没怎么胡过牌。
一万三狗腿地坐在她旁边的小马扎上,手里捧着个精致的碟子,碟子里是剥得干干净净、晶莹剔透的荔枝果肉。
“小棠妹妹,别急,牌运这东西,风水轮流转嘛。”一万三捻起一颗饱满的荔枝肉,小心翼翼地递到姝棠唇边,“来,吃点荔枝,甜一下,转运!”
姝棠就着他的手,卷走那颗荔枝。
罗韧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指尖在牌面上轻轻一点:“八万。”
“胡了!”姝棠突然坐直身体,原本的紧绷一扫而空,眼睛亮得惊人,啪地把面前的牌推倒,“罗小刀,点炮!卡八万!给钱!”
她得意洋洋地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在罗韧面前晃了晃,像只终于等到猎物的小狐狸。
罗韧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
认命地数出几张零钱,放到姝棠摊开的手心里。
姝棠把赢来的筹码拢到自己面前,下巴微扬,恢复了那副矜贵又带点小得意的模样,“再来再来!我感觉我手气回来了!”
……一个小时后,姝棠被掏空了。
她托着腮,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光溜溜的桌面,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放空,仿佛灵魂出窍在思考宇宙的终极奥义。
“不来了——不来了!”
她正怀疑人生,手机就响了。
一份文件被传过来。
上面是一个叫做项思兰的女人。
这个女人当初得了皮肤病,后来砍伤了一个叫做丁国华的医生后,在腾马雕台那里跳桥死了。
在木代记忆里的那个老小区,只有这一个符合描述的人。
木代盯着屏幕上那张有些模糊的证件照。
“项思兰……”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屏幕上那张陌生女人的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哪怕一丝一毫的相似。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地发胀,又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探索欲。“是她……真的是她……”
姝棠安抚她,“明天他们就会去找这个丁国华医生,问清楚当初的事,咱们就安心在这里等着。”
“继续等待?”木代有些迷茫。
“有些事情不急于一时。”姝棠很坚定,“心简一直在围着你们转,你们难道没发现吗?安全,仍旧是我首要关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