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明远的司机,那个三年前开车撞死白雅的男人。
季翎的手指猛地攥紧了矿泉水瓶,瓶身被捏得变了形。她没有回头,付了钱就快步走出便利店,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
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拐了进来。
她加快脚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月光透过墙缝洒下来,照亮满地的碎玻璃。快到巷口时,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季翎猛地回头。
那个司机倒在地上,额头上流着血,旁边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手里拿着根沾血的铁棍。男人转过身,月光落在他脸上,是温时安。
“看来,季小姐的麻烦比我想的要多。”他扔掉铁棍,拍了拍手,走到她面前,眼底的笑意里带着点血腥味,“现在,愿意和我做交易了吗?”
季翎看着地上昏迷的司机,又看看温时安带笑的脸,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比许明远更可怕。他像条潜伏在暗处的蛇,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露出獠牙。
但她别无选择。
“明天上午十点,”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我会去温氏集团找你。”
温时安笑了,这次的笑里,似乎多了点真心:“我等你。”
他转身离开,黑色的风衣消失在巷口的阴影里。季翎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昏迷的司机,突然觉得云城的月光,比港城的要冷得多。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惊讶:“喂,警察吗?我在南城巷发现一个昏迷的男人……”
挂了电话,她走出小巷,抬头看向天边的月亮。云层不知何时散开了些,月光洒在她身上,像层薄薄的铠甲。
她知道,从明天起,她要走进的,是比三年前更深的黑暗。但这一次,她不会再退缩。
因为她的身后,是白雅的期待,是安安的依赖,是父母未沉的冤魂。
更因为,她是季翎,是在云城的月光下,从石缝里钻出来的桔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