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干嘛呢？”
喻柳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季翎浑身一僵，转过身时，正撞见她探究的眼神。
“有点闷。”季翎扯了扯衣领，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里面太压抑了。”
喻柳挑了挑眉，没再追问，只是晃了晃手里的牛皮本：“在碎纸机后面找到的，白雅老师的日记。”
季翎的呼吸瞬间屏住。
日记。
她跟着喻柳回到画室，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棕色封面的本子。封面上烫金的“2020”已经磨得模糊，边缘却异常干净，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翻开看看？”喻柳把日记递过来，指尖在封面上敲了敲，“说不定有你想知道的。”
季翎接过日记时，指尖触到了纸张边缘的毛刺——这是长期暴露在潮湿环境里才会有的痕迹，根本不像被藏在碎纸机后面三年的样子。
是伪造的？还是喻柳早就找到了，故意现在拿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第一页。白雅的字迹娟秀有力，带着点飞扬的尾钩，和素描本上的笔记一模一样。
“3月15日，晴。季翎今天肯吃我做的鱼了，真好。她锁骨上的伤还没好，涂药膏时疼得直哆嗦，却咬着牙不吭声。这孩子，太犟了。”
“4月2日，雨。许明远又来要钱了，说要投资什么‘新项目’。我把基金会的账目给他看，他摔了杯子，说‘白雅你别给脸不要脸’。真恶心。”
“6月7日，阴。去了趟季家的山头，发现有人在偷偷勘探。问当地的老乡，说来了群穿西装的，给了钱让他们闭嘴。那片山里，到底藏着什么？”
日记一页页翻过，时间线清晰地记录着白雅从救助季翎，到与许明远决裂，再到发现山头异常的全过程。季翎的手指在“勘探”“西装”“闭嘴”这些词上反复划过，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8月14日，雨。”
最后一页的日期让季翎的呼吸猛地停住。这是白雅出事的前一天。
“今天在矿洞里看到了……太可怕了。许明远和李明在一起，他们在埋东西。我拍了照片，藏在……”
后面的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像是写了一半被打断，纸页边缘还有道深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
“藏在哪里？”季翎的声音发颤，指尖用力到泛白。
喻柳凑过来看了一眼，皱着眉：“后面被撕掉了。许明远干的？”
季翎没说话。她盯着那道血迹，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画室衣柜里看到的场景——白雅倒在地上时，手腕上的血正滴落在地板上，和日记上的污渍颜色一模一样。
这不是伪造的。
可喻柳为什么要现在才拿出这本日记？她早就找到了，对不对？
“我知道藏在哪儿了。”季翎突然合上日记，站起身。
白雅的画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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