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翎的心跳猛地加速:“什么东西?”
“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张延从口袋里掏出个钥匙串,上面挂着个小小的铜锁,“密码是你的生日。你现在就去取,我怕夜长梦多。”
季翎接过钥匙串,铜锁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她看着张延转身去协调救援,突然觉得这个老人的背影在风雨里显得格外单薄——像根被岁月压弯的脊梁,却始终没断。
“季小姐,我送您去市局。”小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季翎摇摇头:“你留在这里等消息,有任何情况立刻打我电话。”她把账本原件塞进帆布包,“我自己开车去。”
钻进温时安留在路边的宾利时,车载电台正在播报新闻:“本市著名企业家李建国之子李明涉嫌非法开采,目前下落不明,警方已展开全城搜捕……”
季翎关掉电台,发动汽车。雨刮器在玻璃上左右摆动,却刮不净那些模糊的倒影——父亲坠崖的瞬间,白雅倒在画室的样子,温时安在矿洞里推她的背影……像场停不下来的默片。
市局办公大楼的走廊静得可怕,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荡。张延的办公室在三楼尽头,门上挂着“信访办”的牌子——这个曾经的刑侦高手,如今只能在冷板凳上消磨时光。
打开保险柜时,季翎的手指在密码键上悬了很久。生日数字按下去的瞬间,锁芯发出“咔嗒”的轻响,像打开了某个尘封的过往。
保险柜里没有惊天动地的证据,只有个褪色的牛皮本,和一支录音笔。
牛皮本是父亲的工作笔记,里面记录着他发现稀土矿的过程:“2018年3月,后山发现稀土矿,含量极高。李建国的人来找过我,让我签字转让,被我拒了。”“2018年5月,收到匿名威胁,说再不识相,就让季家绝后。”“2018年7月,找到老陈,他说温家码头也在掺和这事……”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父母出事的前一天:“明天去矿洞取证,若我没回来,让小翎忘了这事,好好活着。”
季翎的眼泪砸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原来父亲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原来他所有的叮嘱和严厉,都是在保护她。
录音笔的电量不多了,按下播放键时,电流声滋滋作响。父亲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张延,这是我在矿洞录的,李明和温老头的对话……如果我出事,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接着是嘈杂的交谈声,李明的嚣张,温时安祖父的阴狠,还有矿洞塌方的轰鸣……最后,是父亲的一声闷响,像重物落地。
季翎猛地关掉录音笔,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几乎窒息。
温老头。
果然是他。
这个一手建立温氏帝国的老人,这个温时安口中“需要清算的旧账”,才是所有悲剧的始作俑者。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小陈打来的:“季小姐,温总被救出来了!但是……他伤得很重,正在往市中心医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