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别去。李建国的人认识你，他们知道你妹妹的事。” 她从抽屉里拿出个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桔梗花，“我去。我画过温鸿声的肖像，他对我有印象。”
顾辞的目光落在香囊上，那里绣着朵七瓣桔梗。白雅说过，七瓣代表 “重逢”，等把坏人都送进监狱，她就要去巴黎学画，他则带着康复的妹妹去看她，在莫奈花园里种满这种花。
“这是从温鸿声的保险柜里找到的。” 温时安从木箱底层抽出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枚银质袖扣，上面的桔梗花纹与他衬衫上的如出一辙，“我父亲说，这是白雅送给他的，说‘等你父亲不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再还给他’。”
季翎的指尖抚过冰凉的银面，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白雅这孩子，眼睛里有火。”
那场温家宴会上，白雅穿着借来的礼服，将微型摄像头藏在袖扣的夹层里。她看着温鸿声把黑色账簿递给李明，看着那些标注着 “白粉末” 的货单被装进牛皮纸袋，看着陈建军的牺牲照片被当作 “警告” 传阅，手指在裙摆下攥出了血痕。
“她把录像带藏在了画框的夹层里。” 季翎摘下《矿洞夜》的画框，背板上果然贴着块磁带，边缘还留着干涸的血迹，“秀姨说，白雅从宴会出来时，被李明的人在巷口堵截，肋骨断了三根，却死死护着画框不肯松手。”
温时安将磁带塞进老式录像机，雪花点闪烁过后，出现了宴会厅的画面。白雅的镜头抖得厉害，却精准地拍到了账簿上的每一笔交易，拍到了温鸿声说 “这批货到港城，让顾辞的妹妹尝尝鲜” 时的狞笑，拍到了李明用匕首划破陈建军照片的瞬间。
录像的最后，是白雅在画室的自录。她的脸上缠着绷带，嘴角却带着笑：“顾辞，若我没能看到你妹妹康复，就把这些交给季承宇。他是个好人，会帮我们完成剩下的事。”
季翎的眼泪砸在录像机上，发出沉闷的响。
她终于明白，为何白雅的画里总带着种决绝的美 —— 那些看似温柔的笔触下，藏着的是玉石俱焚的勇气。就像此刻窗台上的玻璃瓶，虽然空了，却仿佛还盛着那年云城的月光，清冷，却足以照亮所有黑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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