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说,国际刑警在港城码头又查获了批走私稀土。” 季翎递过杯热茶,蒸汽在杯口凝成小小的雾,“这次的头目交代,他们的上线是李明在马来西亚的余党,已经全部落网了。”
温时安接过茶杯,指尖的温度透过瓷壁传来:“顾辞的妹妹说,想在纪念馆里开个花艺工作室。” 他看着安安蹲在花丛边写生,小脸上沾着颜料,“她说要教像她当年一样的残疾孩子学插花,让他们知道,即使身处黑暗,也能种出属于自己的花。”
季翎想起顾辞在巴黎的最后一幅画,画中是废墟之上,开满了桔梗花的山坡,山坡尽头站着个穿白裙的女孩,怀里抱着束花,像极了白雅。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那些逝去的人,以另一种方式活在幸存者的生命里;那些未能说出口的话,化作了风里的花语;那些被仇恨割裂的伤口,终将在彼此的陪伴中,长出新的血肉。
暮色渐浓,老宅的灯次第亮起。
秀姨在厨房煎着云城的特色鱼饼,香气混着桔梗花的清冽在院子里弥漫;安安举着画稿跑进来,上面画着五个人的影子,在月光下牵手散步,背景是开满鲜花的纪念馆;温时安从书房拿出本新的素描本,第一页画着季翎的侧脸,旁边写着 “云城的月光,从此只照我们”。
季翎靠在温时安的肩头,看着天边的弦月爬上树梢,突然觉得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那些浸透了鲜血的过往,都在这抹月光里得到了温柔的和解。
就像那些在石缝里挣扎过的桔梗花根,只要还有一丝力气,就会朝着光亮的地方拼命生长。哪怕脚下是万丈深渊,也终将在云城的月光下,开出最倔强的花。
温时安低下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带着桔梗花的香气,也带着所有未说出口的约定。
夜还很长,但黎明总会来的。
因为他们知道,那些用生命换来的光明,从不会被辜负。
月光之下,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