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结束后，喻柳的花艺工作室挤满了人。
顾溪坐在工作台前，教孩子们用干桔梗花制作书签，指尖的石膏粉蹭在蓝紫色的花瓣上，像落了层细雪。季翎在旁边调制石膏浆，模具里的海棠花形状渐渐清晰，每个花瓣都刻着位矿工的名字。
“这是给你的。” 顾溪将枚书签递给温时安，上面用金线绣着月亮，“白雅姐姐说，温叔叔的眼睛像云城的月亮，会保护好人。”
温时安的指尖抚过书签上的金线，突然想起父亲温鸿声的日记。最后一页画着朵七瓣桔梗，旁边写着 “时安，若有天你遇见姓季的姑娘，替我把这朵花交给他 —— 当年若非季承宇提醒，我早已成了李建国的傀儡”。
“张叔说要给你颁发见义勇为奖。” 季翎将灌好的石膏模具放进阴凉处，“表彰你当年在码头救下安安。” 她的指尖划过温时安左臂的伤疤，那里的皮肤下还嵌着颗子弹碎片，医生说取出来可能会影响神经，“但你说想把奖给顾辞。”
温时安笑着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花园里。顾念正在教顾溪骑自行车，少女的训练辅助轮碾过桔梗花丛，惊起几只蝴蝶，翅膀上的磷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顾辞明信片上未干的颜料。
“我祖父的信托基金，还能支撑十年的康复费用。” 温时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法国的康复中心说，溪丫头有七成希望能正常走路。”
季翎突然想起顾辞的信，最后一封写着 “若我没能回来，让时安替我照顾溪溪 —— 他眼底的温柔，不像温家人”。那时她不懂，为何这个背负家族罪孽的男人，会得到顾辞如此的信任。
如今看着他蹲在花园里，帮顾溪调整辅助轮的高度，阳光透过他的指缝落在少女的笑脸上，突然明白有些救赎，从不需要血缘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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