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的夜市在霓虹灯里苏醒。
安安举着章鱼小丸子跑过人群，手里还攥着给顾溪的棉花糖，粉色的糖丝在风里飘成细细的线。顾溪牵着温时安的手，在挂满灯笼的街道上慢慢走，每一步都比前一步稳，护膝早已被她偷偷摘掉，说 “要像正常孩子一样逛街”。
“这是给白雅姐姐的发夹。” 顾溪在饰品摊前停下，拿起个桔梗花形状的银饰，花瓣上镶嵌着细小的蓝水晶，“温叔叔说，白雅姐姐的画里总戴着这样的发夹。”
季翎看着她踮起脚尖付钱，突然觉得时光在这一刻变得柔软。那些在矿洞里挣扎的夜晚，在医院里煎熬的晨昏，在法庭上对峙的瞬间，都在港城的霓虹里化作了温柔的光，照亮着这些幸存者前行的路。
“老画廊家说，要在画展开顾辞的回顾展。” 温时安提着刚买的港饼，纸袋上印着维多利亚港的夜景，“把你的补画也挂进去，名字叫《双城记》。”
季翎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摩天轮上，座舱里的灯光在夜空中连成环，像个巨大的桔梗花环：“还要加上溪丫头的画，她画的带翅膀的人，最配港城的星空。”
顾念推着空轮椅跟在后面，手机里正在播放张叔发来的视频，云城纪念馆的工作人员正在给新栽的花苗浇水，月光透过玻璃幕墙落在 “17 位矿工” 的名字上，泛着温润的光。
“哥，我们做到了。” 顾念对着手机轻声说，眼泪却笑着掉下来，“你看，云城的花开了，港城的海笑了，溪溪会跑了……”
顾溪突然转身，张开双臂朝季翎扑过来，带着海风的咸涩与棉花糖的甜：“季翎姐姐，我能跑回云城了！” 她的脚尖在石板上轻轻点地，像只轻盈的小鸟，“等花籽发芽，我们一起来看它们长大好不好？”
季翎蹲下身抱住她，闻到少女发间的桔梗花香混着港城的海风，突然明白所谓的救赎，从来不是某个人的事。
是陈建军的警徽在月光里发亮，是白雅的画笔在黑暗中划亮，是顾辞的牺牲在巴黎广场绽放，是这些幸存者带着他们的份，在两个城市的月光里，把仇恨的土壤，种成了永恒的春天。
温时安站在霓虹灯下，看着相拥的两个女孩，突然举起手机拍下这一幕。照片里的港城夜色温柔，两个女孩的笑容比霓虹灯更亮，背景是缓缓转动的摩天轮，像命运之轮终于转向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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