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勋仪式的红绸在风雪里猎猎作响。
陈建军的铜像前摆满了桔梗花束,每个花束上都系着黄丝带,写着遇难者的名字。顾溪穿着秀姨连夜缝制的蓝布裙,领口别着顾辞留下的桔梗花胸针,在张延的指引下走上临时搭建的主席台。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陈叔叔。” 顾溪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雪地,雪花落在她的发梢却不融化,像被某种温暖的力量守护着,“但我知道他是好人,因为他保护了很多像我哥哥一样的人。”
秀姨坐在第一排,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铜质警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肯落下。老人想起陈建军牺牲那天,也是这样的雪天,她抱着襁褓中的女儿在警戒线外等,直到看见丈夫的遗体被抬出来,警服上的血渍在白雪里开出绝望的花。
“现在,由顾溪同志代领一等功奖章。” 张延的声音带着哽咽,将红绸包裹的奖章递到少女手中,“这不仅是给陈建军同志的,也是给所有为正义牺牲的英雄们的!”
礼炮轰鸣的瞬间,顾溪突然举起奖章朝着天空,蓝布裙在风雪里展开,像朵盛开的桔梗:“哥哥!白雅姐姐!你们看到了吗?好人会被记住的!”
季翎站在温时安身边,看着雪花落在顾溪的肩头,突然想起白雅画里的通风管道。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矿工,那些在仇恨里煎熬的灵魂,那些在牺牲中绽放的勇气,都在这一刻的风雪里得到了最温柔的告慰。
“喻柳的视频连线接通了。” 温时安的手机在掌心震动,屏幕里的巴黎正飘着细雨,喻柳站在莫奈花园的桔梗花丛前,身后是赶来参加直播的法国媒体,“她说巴黎的观众都在为溪丫头鼓掌。”
顾溪对着手机屏幕深深鞠躬,蓝布裙的褶皱里抖落几片雪花:“喻柳姐姐,等春天到了,来云城看会开花的雪人好不好?” 她的膝盖在雪地里弯成好看的弧度,“我们把哥哥的花籽种在一起,让它们顺着电话线长到巴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