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于铮半夜就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如果不是阮安身上真切实际酸痛感,他真的以为那是一场梦。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阮安被一阵铃声吵醒,手机还在浴室地板上的衣服里。
阮安迷迷糊糊想到什么,掀开被子下床,结果,脚刚沾到地面,就腿根一软,跌坐到了地上。
阮安……
阮安的脸迅速涨红了起来。
姿势古怪的走进了浴室,将衣服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阮安喂…石磊…嗯…谢谢…下午学校见……
电话是阮安的同学打来的。
早上他有一节很重要的课,教授非常严苛,幸好同学帮他答到,才没有被发现。
但是下午这节课,他是必须过去的,因为这个教授认识他,经常在课上点他的名,再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了。
…
阮安家住在江城的老城区,也被戏称为平民窟。
如果是以前,阮安是绝对不会打车回家的,但现在他时间有点赶,加上身体不舒服,只能奢侈一回了。
阮安谢谢。
阮安付完钱后下车,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平民窟,最终在一家二层老破楼前停下。
这套老房子很多年了,是当年他爷爷给他爸结婚盖的,老房子光线不好。
以前的家具家电能卖的都卖了,墙体和吊顶也已经斑驳老旧,人一进去就有种破败潦倒的感觉,就算是晴天,空气中也还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湿味。
阮安把窗户打开通风,又从厨房找来两块吐司,一边啃着,一边把桌子上的书和本子塞进书包里,看时间差不多了,又赶忙背上书包,锁门,往学校赶。
阮安今年大二,中文系学生。
公交站有直达学校的公交车,阮安走到的站台的时候,正好车子来了,他挑了个空位子坐下,可能是昨晚太累,坐下来没一会,阮安就睡着了。
‘哧拉’——
公交车一个急刹,睡着了的阮安身体失去平衡,嘭的一声,头撞到玻璃上!
阮安疼醒了过来,揉了揉迅速肿胀的额头,定睛一看,已经快到学校了。
石磊阮安!
阮安?
阮安脑袋昏昏沉沉的从公交车上下来,听到有人叫他。
石磊站在校门口,朝他挥了挥手,大步走了过来。
石磊你头咋了?
石磊我看看。
石磊拉开阮安的手,倒吸了一口气,皱眉。
石磊头怎么肿成这样?
石磊你爸……打的?
石磊曾经送过阮安回家,亲眼看到他那个混蛋的爸爸怎么骂阮安的,要不是当时他在,说不准就会动手打阮安。
看到阮安头上的伤,石磊下意识就认为是他爸打的。
突然——
阮安脖子上一道醒目的红痕在石磊眼前一晃而过。
石磊突然伸手就抓阮安的衣领子。
石磊还打你哪儿了?
石磊我看看。
石磊混蛋!
石磊好歹你也是他的儿子,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阮安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避开了石磊的手,把脖子又往领子里藏了藏,脸色煞白。
阮安没,没事…
阮安我头上的伤,是睡着了不小心撞玻璃上了。
石磊将信将疑。
石磊是吗?
阮安是这样的。
阮安有些心虚。
阮安我们赶紧走吧,沈教授的课快开始了。
石磊看了下表,确实快来不及了,这才放过他。
石磊那走吧。
阮安呼……
阮安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离石磊太近,脖子紧紧缩在衣领里,生怕再被石磊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