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予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视野里是一片惨白的天花板。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啊—嗯—”声音拉得长长的,像只刚睡醒的小猫。
“今天周末,不用上课,再睡会儿。”她翻了个身,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着,“一会再回家,嗯……就这样……”
病床旁边,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程蔚走上前,轻轻扳正她的脑袋,先是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温度。
“不应该啊!”他低声自语。
烧明明已经退了,难道是受惊过度?
这丫头居然还记得要去上课!?
叶予涔不满地拍开那只在她额头上作怪的手,“摸我干嘛,让我再睡会……”她迷迷糊糊以为是安卉晴,闷闷地翻过身背对着程蔚,继续往被窝里钻。
“我跟你说啊,”她含含糊糊地解释,“我昨晚做了一个特别真实又可怕的梦,还没梦到结局呢,所以我要再睡会儿然后……”
“嗯?”程蔚挑了挑眉,低头俯视着床上的女人。
“就是……”
话说到一半,叶予涔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入目是一个简约的蓝色床头柜和吊瓶挂架。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转过身,看清身后的人时,“啊!”地叫出声。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左雨兰提着保温饭盒站在门口,眼神焦急地扫了过来。
叶予涔盯着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后知后觉地吐出两个字,“妈?”
她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手足无措地往后缩了缩,差点没摔下床。
“予涔,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左雨兰快步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语气里满是关切。
叶予涔能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那种触感太过真实。她忍不住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女人,眼神复杂。
“啊——是真的!”她长长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颤抖。
这不是梦!所以她被绑架的事也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她的身体猛地一僵,额头渗出一层冷汗,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心跳声“扑通扑通”地在耳边炸开,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胸腔。
“傻孩子,妈妈当然是真的。”
左雨兰温柔地笑了笑,把保温饭盒放在头柜上,“饿了吧?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笋子鸡汤。”
“来,我们吃点东西。”左雨兰扶着她坐起来,动作轻柔。
叶予涔看着眼前的女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低声说了句,“谢谢妈。”
她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两个男人,很快认出了那个穿着灰底衬衫的男人——是昨晚把她从废墟里抱出来的那个人。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勉强扯出一个淡淡的笑,“谢谢。”
不管这是不是真的,还是要谢谢他救了自己。
“嗯。”男人点了点头,简短回应。
“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叶予涔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了下来,男人的表情微微僵住,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左雨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替他解围,“你这孩子,怎么连程蔚都不认识了啊!”
叶予涔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她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她又不是他们口中的叶予涔。
“左姨,既然予涔醒了,我去找医生看看恢复得怎么样吧。”程蔚适时开口,声音礼貌而疏离。
左雨兰点点头,“辛苦你了。”
“左姨,我陪我哥一起去,我怕他社恐。”程宴嘿嘿一笑,拍了拍程蔚的肩膀,两人一起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