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料到,姜宴竟然这种时候醒了。
一侍女正常地给她用温热的手帕擦胳膊,一侍女正常地给她擦额头。可是种种正常之下却是阻挡不住的诡异氛围。
“哥哥呢?”奶团子刚醒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哥哥的去向。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她完全敢断定,哥哥一定会守在她床前等她醒来的,什么执勤在哥哥眼中都比不上她。
姜宴的声音有些嘶哑,这是昏迷重病的后遗症。
“太子殿下今日当值。”
“父王来看过我嘛?”姜宴想到了之前宠她如命的父亲,哑着嗓子充满期冀的望向侍女。
侍女知晓姜宴对大王的一片赤诚,略微低下了头,还是如实说:“在您病了的第二天大王来过,在殿外站了些时候就走了。”
她贴心地为小姐倒了杯温水。只是姜宴并不去接。
奶团子的眸光暗了不少:“所以父亲还是没有进来吗...”
“小姐,大王让所有太医都来了!叫他们务必治好你!”侍女害怕姜宴的病情反复,连忙安慰:“也许大王就是政务太忙了才没有时间看小姐的——大王知道小姐重病还处决了好几个医师!”
“是啊,父亲一定是有苦衷的……”姜宴敛下眼睫,父亲又为她杀了人。
在她幼时重病,父亲责罚了她的医师,因为没有及时治好她,便对医师一家都下了杀手。姜宴清醒之后才知道这些,便求着父亲以后莫要因为她的缘故责罚医师。他们都已经尽力了,是姜宴自己不争气。
父亲答应她的事情从不曾食言。
为何如今却杀了几位?是过于心系她的安慰关心则乱么?那为何不入内看一看她?是忘记了曾经的话么?当真将她忘于脑后为何那么快过来站在她的宫门口?
到底是什么让父亲选择疏远她?
侍女见小姐刚醒就开始忧心,连忙想着转移话题:“姬发也来看过小姐几次,只是今日也当值。略坐坐后不得已也走了。”
姜宴的注意力果然转了过来,喃喃:“姬发哥哥今日也当值嘛......”她记得姬发哥哥和哥哥两个人一直都是轮着的啊。不用他们两个说她都知道的,这样做之就是为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一个陪着她的。
这不对劲。
从一开始便是不对劲的。
姜宴大病未愈的脑瓜开始告诉旋转,只是如今这低烧还未降下来,脑子里一团浆糊,半点儿耶不灵光。想了好一会儿都没琢磨清楚。
恰在这时,姬发推门而入。
他看到床榻上醒着的姜宴狂喜,三两步就到了她面前。
姬发怕自己身上寒气伤着她,在床边几米开外就牢牢停住。
“姬发哥哥!”奶团子朝着姬发勾起笑容,只是那苍白的小脸已然因为大病一场瘦了一圈,水汪汪的眼睛,尖尖的下巴,显得笑容都虚弱极了。
“声音这么哑!”姬发瞪眼,接过了侍女手中的水。
他身上寒气散的差不多了,姬发把杯子拿到了姜姜嘴边。
奶团子试图自己拿水杯喝水,结果她的手被姬发压在了手底下,那水杯往她唇边又凑近半分:“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