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顺风而行，把吴邪的头发吹的乱蓬蓬的。黑瞎子在后边把他的头发聚拢在一起，似乎想找个皮筋儿给他扎个小揪揪。
吴邪躲了一下没躲开，也就放弃了挣扎，反而往后靠了靠。他打不掉瞎子的手，那就让瞎子给他挡挡风吧。
船夫们在甲板另一头看着他们窃窃私语，他们是头一次接触考察队，对阿宁和吴邪他们几个都颇为好奇，一直在那边瞧着他们嘀嘀咕咕的。
“远处有船。”黑瞎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给他示意远处的方向。
就在海和天的交界处。
吴邪眯起眼睛往黑眼镜示意的方向去看，天有些阴沉沉的，看不到和陆地有关的任何东西，就连他们上船时常见的海鸟也不见了踪迹。
“在哪呢？我没看到啊。”
黑眼镜两只手扶住了吴邪的头，在吴邪稍微放松不那么僵硬之后慢慢扭转，给他变换了一下小小的角度。他微微低头，嘴巴离吴邪耳朵离得极近：“就那边儿，瞅见了么？”
热气儿吹在耳框，吴邪有点不自在地歪了歪脖子，脑袋却更像是靠在黑瞎子肩膀了。
他眯起眼睛盯在海平线，仍旧什么也没看到。
“你不会是耍我的吧？”吴邪放弃了寻找，突然想到了瞎子也有拿他开涮的前科，猛地转头看他。
黑瞎子咧咧嘴，仗着比吴邪高一点，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瞧您说的，瞎子我是那种人么！我这眼睛啊，天越黑，看得越清楚！”
天确实有点黑，远处海天交界之处更是黑压压的。
吴邪看不清瞎子说的船，索性不再理会这番说辞，他这会儿又被黑眼镜后半句勾起了兴趣。
“既然你能看见，为什么还要戴墨镜？”
肯定不是他的错觉，吴邪觉得黑眼镜刚刚肯定是一直在盯着他的。
可黑瞎子看起来一点都不介意吴邪有点冒昧的询问，摆摆手说“习惯了”。
简短的回答让吴邪后边的话就此止步。但栗色头发的少年突然按住了瞎子的嘴角：“不想笑就别笑。”
话毕，吴邪也察觉到了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赶忙收回手来想转回身去。
回应他的是瞎子瞬间的错愕和一声真切的笑。
两个人看着远处风景相顾无言，只觉得天色愈发昏暗，风浪渐起，有些凉意。
有个船夫跟吴邪讲，要起风了，叫他们赶紧回到船舱去。
船开始晃动，随着波浪一下一下的摇摆。甲板也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不堪重负，又像是海浪没完没了的挤压它一样。
吴邪抓紧了围栏，他可不像后头的黑瞎子，下盘那么稳，这么晃悠都能纹丝不动。
船老大从他们面前匆匆而过，吴邪拉住了他。
“风暴要来了，大风暴。”船老大和吴邪说了两句，又匆忙离去。
海边和天边仿若被一道诡异的黑线隔开了，吴邪在黑眼镜示意下总算瞧见了一开始瞎子所说的船只。
“别看了，该商量商量怎么度过大风暴。”
现在不是看船的时候了，热带风暴来的很快，吴邪在甲板上走回船舱都得很小心很小心的。
张秃子和船老大的说辞一样，这大风暴是躲不过去的，附近也没有港口避风。说到底还是要硬抗。
他们所有人都换上了潜水服，迎接这要来临的风暴。
一个半人高的浪打进来，还在甲板上同船夫们交流的吴邪被浇了个透心凉。
瞎子给他递了毛巾，进了一间船舱去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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