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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灵眸少年、雀儿姐姐?

重临绝世:几度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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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乍亮,一道极其瘦小的身影正抱着一个木桶走向水井。他需要在太阳完全升起之前将院子里的水缸装满,不然向来苛刻的老管家肯定会借机挑刺,找理由惩罚他。对他来说那木桶确实太过巨大了,男孩走走停停,摇摇晃晃的。

男孩有着深蓝色的短发与同色的眼眸,他年纪不大,那双眼睛却漂亮得出奇,大而有神,灵气十足。小脸清秀但稍显苍白,与他较之同龄人而言过于瘦弱的体型一样,透出一股子营养不良的味道。他身上的衣服是很朴素的款式,看上去穿了很久了,也打了不少补丁,但洗得很干净,像这孩子本人一样收拾得很清爽。虽然他现在气喘吁吁的,额上也出了一层薄汗,面上倒是有几分抹不掉的兴奋,连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

因为今天是他参加武魂觉醒仪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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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魂,是斗罗大陆上每一个人都拥有的能力。每个人天生都会有一个武魂,满六岁就可以进行觉醒,武魂可以是任何东西。器具、动物,或者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在武魂觉醒后,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的武魂会带来一种特殊的力量,人们称之为魂力。只有在觉醒时伴生魂力的人,才有机会修炼成斗罗大陆上最高贵的职业——魂师。

魂师分为九等,由低到高分别是:魂士,魂师,大魂师,魂尊,魂宗,魂王,魂帝,魂圣,魂斗罗和封号斗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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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雨浩前阵子刚满六岁,照理说还是能理直气壮地在父母怀中撒娇讨巧的、天真烂漫的岁数,不过并非所有人都有那种幸运,幸运地拥有一个普通而健全的家庭。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作为丫鬟生下的公爵庶子,戴雨浩又是如何被迫成为一个早慧坚强的孩子的呢?

在公爵常年外出征战,将府内大小事务全权交给公爵夫人管理的背景下,戴雨浩的母亲霍云儿因为得宠而被公爵夫人打压。她本该母凭子贵被抬为妾室,拥有一份不算富贵但也安稳的生活,结果却在府里众人心照不宣的刻意隐瞒之下,彻底消失在公爵眼里。连带着,公爵之子戴雨浩变成了从未出现过的孩子,地位还不如一个普通的仆从。

就像今天,母亲生了病卧床不起,没办法来做杂务,只能由戴雨浩来代工。管家可不管什么事出有因伤疼病假,对他来说,他们母子只不过是两个人人都能揉搓捏扁的软柿子,他只管跟他们要结果就是了。

戴雨浩一直都知道,这世间充满了不公平。有的人出生便站在高处,抬抬手便风轻云淡决定了他人的死活;而有的人出生便受到偏见,无端遭受压迫虐待亦无处发声,只能咬牙把苦痛往肚子里咽。

也正因此,对戴雨浩来说,在今天觉醒强大的武魂并伴生魂力,通过修炼成为一名魂师,是他改变自己与妈妈命运的唯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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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水面一点点抬高,渐渐接近了水缸口。戴雨浩擦擦汗,也顾不得累得颤抖的手臂,随意舀了捧清水洗净手和脸,便赶紧前往府邸偏厅举行武魂觉醒的地方。

戴家在星罗帝国是地位尊贵的贵族,白虎公爵戴浩又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独立于附近村镇的公爵府显然是拥有特权的,会安排有觉醒师专门来一趟府里为适龄的孩子觉醒武魂。戴雨浩担心错过了时间,便一路小跑着,敲门进去时还在低低喘着气,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因为奔跑多了几分红晕,嘴唇却愈发失了血色。

无人在意他的到来,他便默默排到了队尾。

好在觉醒仪式进行得很顺利。在觉醒师魂力的引动下,淡金色光芒骤然浮现,戴雨浩沐浴在温暖的光里舒服地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这神奇的力量。金色光芒围绕着戴雨浩的头部缓缓旋转了几圈,似是有微弱的吟声响起,随后那金光便落到了戴雨浩的眼睛里,那双本就漂亮的眼眸里仿佛落下点点星光,流光溢彩。

觉醒师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本就虚伪客套的假笑里多了几分幸灾乐祸。他是公爵夫人找来的人,自然知道一点这个戴雨浩的底细。这个私生子本该觉醒公爵一脉的白虎武魂,那样一来,即使公爵夫人再不愿,她也得告诉公爵这孩子的存在。不巧的是,他似乎运气很差,武魂产生了变异,变成了本体武魂灵眸。他倒是有魂力,只不过先天魂力只有一级,还不如之前那个车夫的孩子,再加上是个稀有而难以修炼的精神系武魂,几乎是注定成就不高,跟废物也没什么区别了。

戴雨浩不知道觉醒师在想什么,他听完觉醒师敷衍的告知后还恭恭敬敬地对他鞠了一躬,说谢谢您,接过了他递来的基础修炼功法,然后转身便准备回去找妈妈。

他要告诉妈妈自己的武魂,以及,他有魂力!虽然先天魂力只有一级,比不上那些天之骄子,但只要努力修炼,他是有机会成为一名魂师的!灵眸听起来似乎并没有白虎公爵家族传承的白虎武魂那么强大,释放武魂的效果好像也只是让戴雨浩视物更加清晰,能够捕捉到一些平时看不见的微小细节…但是没有关系!只要可以修炼就足够了,总是有希望的。戴雨浩低着头,暗暗握拳。

站在角落里的那个女人戴雨浩认得,是公爵夫人身边最受宠的大丫鬟。她没少仗着公爵夫人的威势欺负他们母子…现在还留在这里,大概也是为了能第一时间向公爵夫人报告戴雨浩的武魂觉醒情况吧。注意到戴雨浩看向她的视线,她冷哼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抬高了下巴不屑地甩袖离去。

不过是个一级魂力的鸡肋武魂,根本不值得重视,华斌少爷的天赋可比他好多了!不过…这倒是给了些操作的机会。女人唇角一勾,露出一个有些恶毒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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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白虎也挺好的,至少不用跟那个人是相同的武魂…戴雨浩厌恶着那个人的一切,都怪那个男人,才让他们母子过得如此辛苦。

戴雨浩奔跑在回去的路上,他们的家在公爵府最偏僻的角落,那间柴房光线很差,又满是灰尘,他母亲那时努力打扫了很久才让那地方勉强能住人。奔跑时的风吹得眼睛发涩,戴雨浩擦掉眼角溢出的眼泪,深吸一口气,不管那么多了,最重要的是先回去,妈妈还在等他!

就在这时,忽然天地异变,风一下子变得很大,大到吹得戴雨浩几乎站不稳,明明是正午,天色却诡异地暗下来。戴雨浩停下脚步,有些慌张,下意识释放了自己刚刚觉醒的武魂,想要观察四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戴雨浩释放武魂时自然而然伴随着微弱的精神力波动,而就在那一瞬间,一缕黑乎乎的气流在那丝波动的引导下迅速窜入了他的脑海。

戴雨浩大吃一惊,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脑袋蹲下,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他毕竟年纪太小,心思也并不深沉,虽然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来了,但感受了一会儿,精神与身体上似乎都并没有出现难受的地方。刚刚聚拢的乌云也很快消散了,周围又重新明亮起来,适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只是他的幻觉。即便有些忐忑,他也很快将这件事暂时抛于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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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魂力就可以修炼,即使公爵府教导的只是最基础的修炼方法,但只要他坚持不懈,就一定能有结果。

哪怕公爵夫人以他的变异武魂与公爵毫无关系为由,借题发挥地几次三番派人刁难他们母子,戴雨浩也咬牙忍下了。修炼,达到十级,获取魂环成为魂师,他才有底气带母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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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武魂觉醒已经过去了一年,霍雨浩堪堪迈过三级的门槛。那天晚上,被家仆毫无缘由打了一顿的戴雨浩带着一身青紫浑身酸疼地躺在床上。

母亲还在做工,没有回来。他也不敢告诉母亲自己挨了打,他们没有钱,也没有药,说出来还平白惹母亲担心。他想坐起来修炼,肉体却太过疲惫,使不上一点力气,身上每一处都酸软地不像话,多年积累的伤痛好像都积攒在这一晚上爆发,几乎是倒下的一瞬间他便陷入了昏睡。

戴雨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目却并非那熟悉而破旧的柴房屋顶,而是一片白。他好像悬浮在空中,可是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他努力抬起头张望,只看见面前有一团黑色的东西,那团东西周围绕着黑色的气流,隐隐散发出极强的气息。

是沉寂在他精神之海中的那缕灵魂在这时突然苏醒了。

“你好。”一道陌生的女声响起。

戴雨浩吓了一跳:“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戴雨浩有些惊恐地盯着那边缘模糊的光团,刚才的声音好像是它发出来的。它静静地浮着,盯久了甚至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那黑色深邃得像是要把视线也吞噬。

黑色光团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要如何开口,它,或者说她浮动了一下,出声道:“这里是你的精神之海。至于我是谁…我不知道,我的灵魂并不完整,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我隐约记得,我的名字与雀有关,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雀儿姐姐。”

“雀儿姐姐?”戴雨浩念了一遍这个称呼,还有些警惕,“为什么灵魂会不完整呢,还有,你怎么会到我的,呃,精神之海里?”

“呵呵,小家伙。”光团笑了一声,似乎是被这孩子稚嫩的问题逗笑了,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活人的生气。雀儿似乎脾气很好,也不恼,认真地回答了戴雨浩的每一个问题:“精神之海,也叫意识之海,通俗点来说的话,就是储存你的精神力的地方,位置大概在你大脑,也就是眼睛的后面。我猜猜,你是精神系的武魂吧?所以这么早就能开辟自己的精神之海。至于为什么我只剩一缕灵魂…或许是半路碰到仇家技不如人被打伤了吧,我不记得了。”

“对,我的武魂是灵眸,精神系武魂。”雀儿表现出来的友善让戴雨浩也没那么紧张了,孩童的好奇心隐隐战胜了警惕心,“你刚刚说仇家?你是魂师么?”对于现在的戴雨浩来说,那还是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

“我曾经是一名辅助控制系战魂师…大概是这个称呼吧。怎么,想跟着我修炼么?我应该还挺强的哦,能教你的东西还是不少的。”雀儿的声音带上了笑意,还有几分兴致盎然。她其实连自己的武魂是什么都还没记起来,不过要勉强的话还是能运用一点力量…

她默默琢磨了琢磨自己现在能做到的程度,觉得没问题。

辅助控制系战魂师?戴雨浩并没有真正系统地学习过魂师知识,要不然,他现在就应该发出疑惑:这是什么魂师类型?除了强攻系、敏攻系、控制系与辅助系,原来还有其他的魂师分类吗?

不过此时的他就是一张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纸,倒也省去了雀儿思考如何解释的麻烦,毕竟她也只是印象里有这样一个称呼罢了。

戴雨浩精神一振,什么防人之心不可无逢人只说三分话的防备一下子全丢到一边:“雀儿姐姐!请让我跟着你修炼吧!”

不过她都说她是虚弱的一缕灵魂了,想必也不会害他,毕竟她还待在自己的精神之海里呢。

雀儿也很愉悦,她的记忆乱七八糟的,只剩一些基本常识与混乱的片段,光是想想就头疼的很,现在也只能和戴雨浩聊聊天而已。这小家伙性格不错,精神属性的本体武魂还算有潜力,以后变强了的话说不定还能帮自己修复灵魂。

她下意识忽略了精神属性修炼资源匮乏晋级困难的因素,好像她潜意识里就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似的。

雀儿我的记忆可不止一份…我自己现在都分不清我是谁,大家可以猜猜看我的来历

雀儿不过,我目前唯一能确定的事是,我是雀儿

戴雨浩虽然雀儿姐姐很神秘…但好像对我没有恶意…!

戴雨浩希望姐姐可以带着我变得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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