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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霍雨浩的精神之海完全变成了灰色，而原本一直沉寂在他脑海之中的那颗灰色珠子却消失了。他晃晃荡荡往前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休息室的椅子上，意识则被拉回了精神之海中。
“心中有极深的怨恨，但却目标明确，不曾迁怒他人。小子，你很不错。”苍老的声音在霍雨浩的精神之海内响起，天梦冰蚕也清晰地听到了这个声音。
几团金光几乎同时亮起，想要将那灰色气流驱除，但是那灰色却如同无形无质一般，任由天梦冰蚕强大的本源力量如何冲击，也是浑不受力，根本没有半分消除的迹象。它低啧一声，暗道：“什么老怪物。”
尚未知晓对方是敌是友，自然是要提高警惕的。即便对方只是极为虚弱的一缕神识，可能甚至离不开这精神之海，但祂的层次实在太高了，谁也摸不明白。
“前辈，你醒了。”早已被打过预防针的霍雨浩并没有太惊讶，他对情绪的感知相当敏锐，他能感受到，灰球前辈的气息非常平静温和。
“霍雨浩，我刚扫描了你的记忆。若我当年能有你的心境，或许就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小灰球似是长叹一声，“我只剩余一缕神识，十分脆弱，需要时间来逐步修复才能慢慢恢复全部记忆。虽然我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了，但我却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若是被仇恨蒙蔽双眼，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那么，必定会后悔终生，且永远也无法弥补。在我身上，似乎就发生过类似的事。”
“是，我知道的。我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能遇到雀儿姐姐。”能得到这样的前辈的认可，霍雨浩也有些羞赧，他缩了缩脖子，尽管只是精神体，脸上的温度却已曼延到耳尖。
“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啊。”灰球感叹一声，“那，小雀儿呢，你不想出来跟我唠两句吗？”
“…前辈好。”安安静静当了一会儿鸵鸟，听到自己被提及，雀儿才出声道。
“你应该有话想对我说？”灰球慈祥道。
“…如果我的感知没出错的话，前辈是光明属性的吧。我不知道斗罗大陆的力量体系跟你们世界是否相通，但光明属性的魂力，应该能有助于您神识的恢复。”雀儿乖巧地举起手中浑圆的白色珠子，正是言少哲留给霍雨浩的那枚魂力凝聚的丹丸。
灰球前辈没有推拒这份好意，他在陷入沉睡之前，对霍雨浩最后叮嘱了几句：“你对精神力的运用还算不错，小雀儿给你各方面都作了很好的引导。不过你现在的手法还很粗糙，以后需要勤加练习。”
他吞噬了那枚魂珠，在浓郁的光明气息包裹下再次化身角落里不起眼的一小团灰色，精神之海内的灰色瞬间如同潮水般褪去。只是一会儿的工夫，周围的一切就都恢复了正常，只余下那沧桑渺远的声音回荡在精神之海：“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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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雨浩睁眼时被眼前三张放大的大脸吓了一跳，中间是确认巫风没事后就回来宣布下课解散的王言，满脸诡异的兴奋之色。旁边蹲着的是面露担忧的王冬和萧萧，比拼一结束他们就跑下观战台找他来了，看见他无声无息地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低垂着头，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王言蹲在最前面，也就最直观清晰地看见了白色魂力从霍雨浩头部四溢散出，然后再缓缓收敛的过程，以及他睁开眼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灰色。
连气息都变了，这难道就是，本体武魂二次觉醒？！
王言激动万分，让霍雨浩等会回了宿舍也不要乱跑，他要找人来确认一下他的情况，随后便急匆匆地跑开了。
霍雨浩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应下了，老师总不会害他。
王冬哼哼两声，抱着手臂道：“看你下台的时候跟个没事人似的，我还以为你真赢得很轻松呢。你把那玩意吸收啦？”他指的自然是言少哲给他们的魂珠。
霍雨浩点点头：“光明属性有很强的疗愈作用，我刚刚不小心就用掉了。它跟你的光明属性更契合，你可以试试看，对你的修炼应该好处不小。”
“我就算了，虽然在学院里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我也不急那么一时半会的提升。”王冬摸着下巴想了想。
霍雨浩露出一个狡黠的笑：“那我跟你说个事。”
“嗯？”王冬侧过头。
“我突破二十六级了。”是的，灰球前辈吸收魂珠的过程中，也有不少魂力被霍雨浩自身所利用，帮助他一举突破到了二十六级。也就是说，他的修为又比王冬高了。
王冬额角爆出一个十字，悲鸣：“我才追平你几天啊！你小子，让不让人活！”他冲上去作势要掐霍雨浩的脖子。
萧萧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她并不打算深究，伸手制止了两个卷饼活宝：“好啦，班长没事就行。班长，我俩这次因为你赚了不少钱呢，等会请你吃饭吧，咱去吃最好的！”
“哦？”霍雨浩被王冬掐得直吐舌头，闻言失笑，“那周思陈不是要哭死啦？”
“没那么夸张，就让他把那些赌巫风赢的那边的钱拿来充个数，本大爷又不差这些钱。”王冬放开霍雨浩，大度地摆摆手。
哼！才不跟这家伙计较！他这段时间吃的好丹药已经不少了，确实没必要着急吸收那枚魂珠，会浪费，而且对修炼根基也不利。
三人出了斗魂区，帆羽正等在那里，他跟霍雨浩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那你们先回去吧，晚点食堂见。”“好啊。”
来到帆羽面前，霍雨浩照例打了声招呼：“你好，帆羽老师。”
帆羽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回应，他看这孩子越看越顺眼，也希望待会他能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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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浩，相信你也知道我是为何事而来的了。没错，尽管你本人并不知情，但从你来到我们魂导系的那天起，你就在我们的核心弟子名单上了。”帆羽轻叹一声，“你是我们学院创办万年以来遇到的魂导器方面天赋最好的学生，或许连日月帝国那边也没有出现过你这样的人才。如果可以，我们巴不得把你直接从武魂系那边抢过来培养。”
“虽然目前来看，七环之后，我们魂导系要弱于武魂系，但这并不是绝对。在我的研究课题之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要在未来培养出最顶尖的魂导系战魂师。也就是说，纯粹地进行魂导系学习，你的确有可能成为史无前例的最强魂导师，但你未来的发展不可能局限于此，再不甘心，我还是得承认，我们学院的武魂系才是真正的大陆第一。”
“你在武魂修炼上的天赋也并不弱。在你的同龄人当中，你的修为已经算是名列前茅，而你所带领的团队能在史莱克的新生考核上夺冠，也足以说明作为主控魂师的你具有多么强大的潜力。仅凭这些，我们就不能不为你的前途多做考虑。”
“因此，我们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无论你选择了哪一方，等到明年你通过升级考核时，学院都会正式宣布你的核心弟子身份，也绝不会限制你的选择。”
光看态度的话，霍雨浩是偏向于魂导系的。不仅因为帆羽这番极为真诚的话语，也因为学院高层的意思，武魂系与魂导系对他的重视程度是完全不同的，要不然，武魂系就不会在未曾告知他本人的情况下，就同意魂导系的提议，在新生考核结束时仅仅给他一个核心弟子待遇的奖励。
就算理智明白他们的理由有多么合理，人心也都是肉长的。像霍雨浩这样从深受压迫的黑暗之处逃离，又在光明温暖的地方遇见许多好人的孩子，他心中自然有杆秤，知道怎样选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我明白了，帆羽老师，我愿意去魂导系学习。”霍雨浩干脆地作出决定。
“太好了！”霍雨浩决定得太快，帆羽还没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朝霍雨浩笑了笑，补充道：“但你也不用心急，武魂修炼非常重要，你要在武魂系完成三年的基础教育后再转来我们魂导系，这也是两位院长的意思。不过这样一来，这几年你就得武魂系魂导系两头跑，会过得很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其实您不说我也是这样打算的，我一直是这么过来的。”霍雨浩微笑着。
只不过以后就不用去卖烤鱼了，腾出来的时间又能让他多画几张图纸。普通的三级图纸已经快要不能满足霍雨浩了，下一次去魂导系时，他就要去掏帆羽老师珍藏的图纸研究了。
哦，或许去找和师兄要也行，和菜头现在是三级魂导师，准备明年争取冲击四级魂导师，他桌上的图纸很多，霍雨浩可以直接坐在他那看。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叫他和师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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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楼下，霍雨浩遇上了王言和他带来的那位油腻腻的“鸡腿斗罗”，那两人嘀嘀咕咕地争论了一会什么本体武魂，什么二次觉醒的，最后玄老不耐烦了，王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放过霍雨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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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六号宿舍，戴华斌呆坐在床上，愣愣看着对面那张空荡荡的床铺。
霍雨浩走之后，学院并没有再给他安排新的舍友，他一个人乐得独处，每天卷生卷死，年纪轻轻就突破三十级成为魂尊，与同龄人有了人生层次上的不同。但为什么，他还是频频在那个平平无奇的大魂师身上感到受挫呢？
白虎之子皱着眉头，十一二岁尚且满满胶原蛋白的脸上挂满了疑惑。在血腥与争斗中成长的白虎和普通人家的孩子是不一样的，五岁就击杀过小魂兽的他自认已经有了一份男人的刚毅与狠辣，却依旧忘却不了那个人回头瞥他那一眼里冷到极致的光。明明他笑着在道歉，戴华斌武魂自带的猫科动物本能却让他屈辱地炸了毛。
他说自己认错了人，但戴华斌知道他没认错，他知道他是谁。自幼跋扈高傲的白虎之子得罪的人不少，他当然也记不清具体有谁，可那份恨意，他承受不起，哪怕霍雨浩的恨貌似并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因此放过了他，没打算再跟他纠缠。
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是同学。弄不清就别理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停留在竞争对手就好。
天已经有些黑了，戴华斌站起身，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他看看钟表显示的时间，差不多了，他该去找朱露一起吃晚饭了。
朱露你迟到了哦华斌。
戴华斌抱歉露露，我想清楚了一点事。下次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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