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整顿安顿下来,转眼又是半年光阴,李心月带着雷梦杀已启程前往药王谷。
这段时间,天启城内的气氛悄然生变,萧若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异常,并未急于行动。
他选择信任兄长,将目光聚焦于那些暗中离间、算计布局之人,试图拨开迷雾,找出隐藏在幕后的真相。
“否则,如何才会在对战胜利不久时,便闹出这般事端,定有心怀不轨之人作祟。”
然而,下属们的想法却迥然不同。
暂且不论当年那皇位,本应是自家王爷的囊中之物,奈何王爷主动退让,扶持明德帝登上皇位,又在沙场上浴血奋战六年,立下赫赫战功。
而今,内忧外患渐渐平息,明德帝却开始疑窦丛生,隐隐有了“飞鸟尽,良弓藏”的态势。
这般情形,令琅琊王一派的众下属心中愤懑难平。
“混账!”叶啸鹰怒喝一声,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因他的暴怒而凝滞。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坚硬的木制桌案竟被他一掌拍得四分五裂,碎屑飞溅。
周身气劲如狂风般翻涌,昭示着他内心的怒火翻涌,将军盛怒归家的消息早有人飞快传至大小姐耳中。
云窈窈闻言立刻放下手中书卷,莲步轻移,匆匆赶到书房门前。
“爹爹,”她的声音温婉却带着几分急切,抬手轻叩房门,“怒大伤身,您先喝口清茶,稍作平复吧。”
那软糯的声音,像是春日里的一缕微风,轻轻拂过叶啸鹰的心头,使他硬生生地将怒火压下。
从话语间听出了女儿隐隐的担忧,于是推开书房门,目光落到了女儿端来的清茶,牵动了他眉间的不悦。
“侍女呢?这种事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语调低沉,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心疼。
“没关系的,爹爹心情不好,我来看看,或许能为您分忧解愁。即便不能,就让我听听也好呀。”
云窈窈轻手轻脚地将清茶放置妥当,随后伸出柔荑般的小手,轻轻牵住父亲的衣摆,微微晃了晃。
再大的怒气,在面对疼爱的女儿这般撒娇时,也难以维持。
叶啸鹰并未多言,只是默默陪她一同喝茶,却始终不愿吐露烦心事,生怕这忧虑落在她心头,扰了她的安宁。
“可是爹爹若是不说,我才会更担心呢。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向来谨慎,绝不会在外面多嘴。”
云窈窈轻轻瘪了瘪嘴,眼眶微微泛红,那抹深藏的担忧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像是一汪即将溢出的泉水。
叶啸鹰看在眼里,心头一软,无奈地叹了口气:“若依不哭,爹爹告诉你便是,总归是拗不过你的倔性子。”
旋即,她将天启城中的局势娓娓道来,提及当年那场皇位争夺的旧事。
本该属于琅琊王的至尊之位,如今却被明德帝攥在掌心,甚至还意图行鸟尽弓藏之事,实在令人愤懑难平。
“可这是王爷主动退让的……”云窈窈却有另一番见解,一个唯我独尊的皇帝,又怎会容忍任何可能威胁到自身权力的存在?
即便琅琊王并无篡逆之心,但他拥有的这种力量本身就是一种原罪,足以成为众矢之的。
细细剖析双方情形后,断言琅琊王终会被信义所累,难以挣脱。
若他想保全性命,或许唯有交出兵权,彻底退出朝堂,方可换来一线生机。
“那于王爷何等不公?”叶啸鹰听明白了,但他还是不满,就是不服明德帝。
云窈窈瞧着父亲模样,甚至能想象出琅琊王其他下属心绪,他也算是被推着走上了绝路。
而此时情况,上头的琅琊王众部,劝说是阻止不了的,唯有成功或者……主帅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