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之乱方平,云窈窈与萧若风在雪月城安定下来,之后她常与父亲叶啸鹰书信往来。
叶啸鹰深知自己在其中的插手,因膝下唯有独女威胁不大,这才仍旧能够手握重兵,却难获明德帝信任。
这些,他并不在意,心中因兄弟凄惨下场,原本已经走向偏执,却在得闻萧若风消息后,借平乱之机领兵前来相见。
“爹爹!”云窈窈裹着厚绒千金裘,立在城主府檐下等候,望见那道身影时立刻提步相迎。
路经上点着薄雪未扫,她脚下一滑险些踉跄,却被一双带着薄茧的手稳稳扶住。
萧若风垂眸注视着她,眉目间氤氲着一抹化不开的柔和,嗓音低沉却带着几分关切:“慢些走,这雪地滑得很,别摔着了。”
因旧伤而略显嘶哑的声线听来粗糙,却掩不住那份深藏的温润,掌心递来的温度竟暖得,仿佛能将冬日的寒意驱散殆尽。
叶啸鹰悬着的一颗心骤然落回胸膛,大步跨上前,稳稳扶着女儿站好,指尖触及她掌心的刹那,那刺骨的冰凉令他心头一震。
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探向她的腕间,微弱得几不可察的脉搏跳动传入手心,他的眉头瞬间紧蹙,忧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叶啸鹰替女儿拢紧滑落的斗篷,目光扫过她泛白的唇色,嗓音里裹着焦灼:“别慌,爹爹又不急着走,若依,你这脉搏怎么突然这么差了?”
送来雪月城事将养身体的,怎么比在天启还不如?
好兄弟加主上的萧若风,瞧着性命无忧还比女儿更为康健,他虽想知道内情,但第一时间还是关心孩子。
云窈窈心虚地垂下眉眼,下颌微收,勾勒出一道柔婉而脆弱的弧线。
肌肤如霜似雪,透着病态的莹白,仿佛是被月光浸润过的羊脂玉,散发着冷冽却令人心怜的光泽。
指尖无意识地绞弄着斗篷垂下的流苏,动作细微却透露出内心的不安,“爹爹……”
“别急,此时也与我有关!”萧若风上前解围,没有必要瞒着亲近之人,哑声将缘由讲述。
叶啸鹰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也想起了女儿之前的劝说,奈何走入执迷的他与战友们都听不进去。
这才让女儿小小年纪,就因担心他们,以损耗自身内力为代价,补上疏漏救人。
僵直的脊背陡然塌了下去,仿佛被无形的重负压弯了腰,懊悔自责:“是我不听若依劝说,执迷不悟,这才累的王爷……”
“并非如此,矛盾早已存在,不过是被有心之人算计,提前爆发了而已!”
萧若风抬手扶起跪下的人,解释中带着压力消失的放松,能这么离开朝堂在江湖中自由行走,也不是一件坏事。
叶啸鹰至此方才醒悟,自己以前竟然从未真正参透王爷真正的想法,想通后,胸中郁结豁然散去。
自此之后,他决意为三人年少时共筑的理想带兵坚守北离,以纯臣之身执掌军队,守护这片土地。
反正膝下只余娇娇一女,又无续弦添丁之意,于皇权之争本就无所威胁,倒也落得一身轻松。
“爹爹往后须时常带兵出征,若依便留在雪月城静养吧。有王……你们这些兄弟帮着看顾,我也放心,有空就会来看你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不舍得摸了摸女儿脑袋,温柔叮嘱中,也带着些许释然的叹息。
“你放心,若依与我有大恩,我必然小心照顾,帮她尽快恢复。”萧若风含笑点头,将以前留下的后手给予,战场危险定要小心。
叶啸鹰答应了,趁机就在雪月城陪女儿兄弟几日,再回到队伍中回转天启城。
这期间,云窈窈得知小伙伴萧楚河出事,更甚被明德帝送往青州,回想起了部分剧情。
“姬雪姐姐应该知道位置,每年送些银钱衣衫,免得他之后窘迫的当千金裘。”
这让她都有些想笑,书写信笺发往天启,又想起了另一个小伙伴——萧凌尘。
云窈窈抬起头,目光落在身旁那位儒雅而俊美的中年剑客身上,轻声问道:“叔叔难道不打算去给凌尘哥哥传个讯息吗?”
由于身体虚弱的因果在,雪月城的三位城主对她格外关切,司空长风时常前来为她把脉,精心调制滋补的药膳。
百里东君则按照治疗所需,酿制特殊的药酒补身,而萧若风更多的时候,是陪伴在侧守护着她的安宁。
萧若风的剑招微微一滞,死里逃生倒是将孩子给忘记了,眉宇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随即收起杂念,开始着手准备传讯之事,还得让雷梦杀夫妻也知晓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