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处小镇,距离更改总坛位置很近,有权力帮暗处的据点。
窗外细雨如丝,敲打着青瓦,更衬得据点内气氛凝重。
柳随风临窗而坐,青衫沾着未干水汽,眉宇间满是疲惫与焦灼,“阿福……”
接连的外派任务将他死死拖住,既回不了总坛,更碰不到被李沉舟严密守护的心上人。
不久后,赵师容赶来,眼底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色,“我们都在被监视,这次约我见面,是查到阿福转变的缘由了?”
在对云窈窈态度转变上,两人都更在乎她,想小姑娘清醒状态下的决定,这就捅了李沉舟的肺管子。
是以之后行动多有监视,这次会面风险极大,两人皆是借口任务之便,才得以在此短暂碰头。
“能如此精准影响记忆、扭转情感的,据我所查资料,不外三种:忘尘丹、摄魂术、或是…苗疆情蛊。”
柳随风的声音低沉沙哑,指尖无意识地在茶杯边缘摩挲,泄露着内心的煎熬,说出情报。
苗疆情蛊的消息查不到,只能从赵师容这边想办法,她常驻重坦,以前又时常和云窈窈白日在一起,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忘尘丹服下便前尘尽忘,形同稚子,与阿福如今仅是异状不符。摄魂术需以绝高修为强行压制、扭曲更改记忆,副作用极大。
但以阿福的心志修为,不可能没有反抗之力,所以只有情蛊……我没有此物情报!”
赵师容沉默了片刻,纤长的手指缓缓收紧,终是化作一声轻叹,带着无尽的惋惜与怒意:
“当初种金蚕蛊时,我、阿福还有大哥……或许那时候,他就起了心思,就是不知道情蛊是哪来的!”
看向柳随风骤然缩紧的瞳孔,声音压得更低,解释道:“那一夜我与阿福同住,有聊起情蛊一事,是很久之前,苗疆天资卓绝的圣女所创,为了强留心上人……”
中蛊者,记忆会被巧妙扭曲篡改,情感亦被强行扭转指向身居母蛊组织人,效果卓绝,且几乎无药可解。
赵师容眉宇间忧色更浓:“唯一可能对其产生影响的,便是让中蛊者远离蛊主,由原本最能牵动她心神之人…也就是你,随风,在她身边,或有一线挣脱束缚的可能。”
“帮主不一定知道情蛊缺陷,但他一定会格外防备与我!”柳随风哑声说,薄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下颌线条绷得如同刀锋。
毕竟婚宴上,心上人见到他就开始挣扎了,只是恩义阻挠,又没把握打过李沉舟。
后面想方设法求见,被李沉舟抓去切磋,受重创丢去外派任务中,现已不允许再回总坛,更接触不到云窈窈了。
说到这里,赵师容又是一叹,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可偏偏…中招的是阿福。否则以她超凡脱俗的医术,或许有克制缓解的办法。如今她受情蛊所困,我们竟是毫无办法。”
柳随风放在膝上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隐现,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眼中翻涌的痛楚与暴怒,清晰地昭示着他内心。
“我只能等机会了,阿福随习惯待在总坛药堂,但隔些时间就会借外派任务出门玩,到时……还需二姐相助!”
“自然,阿福不该被欺骗!”赵师容郑重开口,话落时不自觉将手按在胸口。
妹妹给的金蚕蛊还在身上,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无知无觉地被困住。
时光悄然流转,云窈窈在休息上,可谓与李沉舟斗智斗勇,为了争取一个人睡。
偏偏这这家伙实在黏得紧,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在她身边。
每每将她惹得真恼了,才会稍稍收敛,乖觉几日,可要不了多久,便又故态复萌。
“我错了,阿福别生气好不好,我就是太喜欢……”李沉舟温声哄着,炙热的感情毫不掩饰,以求美人心软。
他何尝不知自己索求无度了些?
只是这强求来的温情,又经历了婚仪上的异常,总让他心底悬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唯有将人实实在在圈在怀中,感受着她的体温与气息,那份源于掌控欲与占有欲的焦渴方能稍稍平息。
云窈窈负气地转过身去,轻轻翻动着医书的书页,心下深知这样僵持下去并非良策,暗自思忖起破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