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忽不相待

待沐希走后，芙宁娜才放下笑意，重新坐到沙发上。卸任水神后，虽然说一直束缚着自己的东西都消失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一直以来紧绷的精神此时变得松懈下来，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一般。

芙宁娜抱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陷入深深的消沉和迷茫。

枫丹，得救了，对吧……

这五百年来，她堪比草神的智慧、岩神的沉稳、雷神的忠贞不渝，可唯独没有风神的自由。芙宁娜自己却认为，自由就是不被需要…

芙卡洛斯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悲痛，靠在芙宁娜身边，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珠。芙宁娜呆呆地注视着芙卡洛斯的眼睛，一刹那，仿佛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安慰与愧疚。

行李箱依旧原封不动的搁置在原地，可能剩下来的好几天，都会一直…一直待在那里吧。她不想去收拾，换而言之，如今不被任何人需要的自己，剩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呢？

沐希来到港口，迎着风观望着来来往往的船只。「仆人」就站在沐希旁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女皇还在等待着你的答案。”

“端坐于至冬宫的冰之女皇，全体愚人众唯一的效忠对象。人们跟随她的原因，是相信她终有一日，会对天理举起叛旗。” 沐希转过身，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林尼三兄妹。“她的理想，是我所不能玷污的，我敬佩她的选择。至冬，不相信眼泪。”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利益，高于一切，没人会同情弱者。女皇大人早已宣告，不管你是否选择加入至冬，您永远是愚人众的「零席」执行官。” 仆人将一块鎏金牌证放到沐希手上，“期待你之后的选择，零席「演员」。”

沐希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或许吧，但是奉劝一句，不要对我抱有多大希望。” 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远处荧和派蒙的影子，沐希挪开视线，“我不会成为神明的敌人，即使魔神选择了多么看不到尽头的道路。”

仆人带着点欣赏的意味说道：“我会将您的意志传达给女皇大人。” “嗯，谢谢了。”

沐希在荧和派蒙到来之前离开港口，继续前往厄里那斯。芙卡洛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沐希身侧，“你怎么来了？不去陪陪芙宁娜吗？” 沐希笑意盈盈，摸着小仙灵的头，“听话哦，去陪芙宁娜。”

芙卡洛斯听着沐希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自己，无奈之下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继续跟着沐希。“听不懂吗？” 没有办法，只好任由仙灵跟着了。

来到一颗被折断的薄荷前，沐希稍抬眼睑，与空的目光对上，深邃、淡漠而又隐晦不明。“还以为你又要派深渊法师来，结果没想到让你亲自过来。”

空听着沐希的调侃，低头哑笑，“当然，你当然值得我大动干戈。” 空微微一瞥，看到沐希肩膀上的仙灵，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芙卡洛斯见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时，如释重负。

“刚刚你也听到了吧，我不会选择和神明成为敌人的。”

空也是迁就着答应道：“我知道，不过，你我都有着同一个目标--对抗命运。假使最后击败天理，你也可以解除诅咒，不必背负磨损。” 空伸出一只手，沐希也是毫无办法的跟空握了握手。“不阻止你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好，合作愉快。” 空含笑望着沐希，而沐希却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当然，如果你真的选择覆灭七国，我还是会阻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