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根源，在红莲看来，就是离陌那所谓的“大义”还有自己的恶气！
红莲的身影化作一道赤红流光，带着焚尽八荒的怒意，冲向那座刚刚被神迹笼罩的城池。
她依着萦归的请求，强忍着将整座城付之一炬的冲动，释放出磅礴的生命精气稳固那些刚刚被治愈、还很虚弱的百姓。她甚至修复了被瘟疫破坏的土地。
但她的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扫过那些劫后余生、茫然又带着敬畏看向她的凡人，最终落在那个失魂落魄跪在地上的离陌身上时，只剩下刻骨的恨意和嘲讽。
“离陌医者？”红莲的声音如同九幽寒泉，响彻全城，“你救得了苍生，却护不住她一人！你的大义，是用她的命换来的！记住这代价！”
说完，红莲的身影化作漫天红莲业火，消失在天际，只留下冰冷刺骨的恨意和离陌心口那道鲜血淋漓的伤。
离陌跪在原地，看着萦归消失的地方，又看着周围那些被救活、此刻却用复杂眼神看着他的百姓，心中坚守了半生的信念，如同被重锤击中，轰然碎裂。
救人…真的对吗？为了救这些人，他失去了…那个悄然走进他心里，他想要守护一生的人。巨大的痛苦和迷茫，将他彻底吞噬。
九重天上，一位被称为玄天使者的人，完完整整地看完了这一场“妖邪献祭。”
那座城的人活了下来，但对离陌的态度变得微妙而复杂，敬畏中带着疏离，甚至有人私下议论，若非他带着那妖邪，或许根本不会有这场灾祸。
离陌离开了那座城。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山水之间。竹庐他不敢回，怕触景生情。萦归消散前那平静的笑容，红莲冰冷刺骨的恨意，百姓们复杂的眼神，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
他依旧会救治路上遇到的伤患，动作依旧精准，但眼神却失去了往日温润的光彩，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沉寂。
每一次施针，每一次看到伤者康复的笑容，却让他看成了萦归的脸，他耳边仿佛都会响起红莲那声“你的大义，是用她的命换来的！”
救人，不再带给他纯粹的慰藉，反而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千疮百孔的心。他开始怀疑自己毕生所求的道——悬壶济世，普度众生，究竟意义何在？连最想守护的人都守护不了，救再多的人，又有何用？
他变得沉默寡言，常常望着虚空发呆，周身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悲凉。医术仍在，心却仿佛死了。
一日，他行至一处终年云雾缭绕、灵气异常充沛的灵山脚下。山中似乎有强大的禁制。他心灰意冷，本欲绕行，却见山道上跌跌撞撞跑下来一个采药人，面色青紫，气息奄奄，显然是中了某种奇毒。
离陌几乎是本能地冲了上去。他迅速检查，发现这毒性猛烈刁钻，非寻常药石可解。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割破手腕，以自身精血混合灵力，试图压制毒性。然而，此毒异常诡异，竟反噬而来，顺着他的灵力倒灌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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