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情,愧疚,深藏心底的情愫,都让张酸无法拒绝。假意成亲?这或许是眼下唯一能保护萦归的方式。
至少,在名分上,他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前,替她挡下所有流言蜚语和可能的伤害。
“不为难!”张酸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坚定。
他反手更紧地握住萦归冰凉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点都不为难!萦归,你说得对,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是我亏欠你,是我该做的!什么挟恩图报,没有你,我早就死了!我答应你,我们……假意成亲。”
他特意强调了“假意”二字,仿佛在向她,也向自己保证这只是权宜之计,不可逾矩。
“你放心,”张酸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温柔,“我会待你好。只要我张酸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辱你分毫。这‘夫妻’之名,便是你的护身符。”
他的承诺,发自肺腑。即使这场婚姻始于算计与愧疚,他也决心要把它变成她真正的避风港。
至于心底那份隐秘的、或许早已超越了感激的情感,此刻,他选择深埋。保护她,是他现在唯一且最重要的事。萦归在他灼热而坚定的目光注视下,缓缓抬起了眼帘。
那眼底深处,一丝计划得逞的微光飞快掠过,快得无人察觉。她微微动了动被张酸紧握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低声道:“……谢谢。委屈你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萦归那句“委屈你了”轻飘飘地落下,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脆弱和感激,像羽毛搔过张酸本就翻腾不息的心湖。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仿佛想将这份承诺烙进骨血里:“阿萦,是我…应该做的。”
这场始于算计与愧疚的“婚姻”,以最快的速度在宗门内简陋地完成了。
简单的婚礼,宗门上下作为见证,在几份薄薄的文书上落了印。
萦归换上了一身半新不旧的红色衣裙,脸色依旧苍白,安静地站在同样穿着简朴红衣的张酸身边。
仪式简单到近乎潦草,萦归却低垂着眼帘,显得格外温顺,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寻求庇护的孤女。流言蜚语并未因这一纸婚书而彻底平息,但“夫妻”之名确实像一道无形的屏障,让那些最恶毒的揣测和明目张胆的指点收敛了许多。
张酸终于能名正言顺地照顾萦归,不必再避嫌。他将屋内里唯一一张稍好的床铺让给了萦归,自己则在角落打地铺。
日子在一种微妙的平静中流淌。萦归的伤势在缓慢恢复,但内丹尽毁的根基让她依旧虚弱,灵力全无。
张酸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竭尽所能地寻来些滋补的药材和清淡的食物。他笨拙地学着熬药、煮粥,动作间充满了小心翼翼。
萦归默默接受着这一切,扮演着一个柔弱、顺从、心怀感激的“妻子”。
萦归手中的红线总是提醒她“任务”,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有了一点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