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天验看之前，他们必须……真正成为夫妻！
巨大的羞耻、愤怒、对萦归的愧疚，一丝隐秘的、被压抑的渴望，在张酸心中疯狂交战。
他站在原地，脚下如同生了根。“还在犹豫什么？”
萦归转过身，月光勾勒出她纤细却挺直的轮廓，她的目光像冰冷的刀子，直刺张酸心底，“不是说要保护我吗？不是说……是夫妻吗？难道你所谓的保护，连这点‘牺牲’都做不到？还是说，你嫌弃我是妖？”
张酸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深深望着她，眼底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月光洒在他紧锁的眉间，那里盛满了痛楚与挣扎。他喉结滚动，半晌，才用一种极度压抑后显得沙哑沉缓的嗓音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艰难地挤出：
“萦归……我怎么可能嫌弃你？”他摇着头，目光紧紧锁着她，仿佛怕她下一刻就会消散在月光里。“你是我三书六礼、天地见证迎娶的妻子。是妖……是仙……于我而言，都只是你。”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只是……只是怕。”他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时又猛地顿住，缓缓收回，攥成了拳，骨节发白。
“我怕此刻碰你，是趁你之危，是……亵渎。”这个沉重的词让他几乎难以启齿，“我珍视你胜过一切，怎能……怎能在此刻，在你如此境况下，行夫妻之礼？那会让我觉得自己卑劣不堪。”
他的声音愈发低哑，带着无尽的疼惜：“我更怕……怕你身子受不住。萦归，我看着你虚弱，比刀剐我心还疼。任何可能伤到你、让你更痛楚的事，我……我都不敢，我都不愿。”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一时片刻。我想你好好的，长长久久地在我身边。”
萦归静默地听着，他话语落在她心间。她冰冷的眼底，那层坚冰似乎融化了些许，漾起一种极为复杂难辨的神色。没有少女的羞怯，也没有被冒犯的怒意，反而是平静和决绝。 她抬起手，这一次，冰凉的手指没有犹豫，轻轻覆上他紧攥的拳，感受到那拳心中滚烫的湿意和微颤。她的触碰带着一种安抚力量。 “我知你不是那般轻贱之人。”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正因你珍视，此刻才更不能犹豫。”
她的目光落在他因痛苦而赤红的眼上，一字一句，冷静得近乎残酷：“这非是折辱，张酸。这是我的生路，亦是你……履行承诺唯一的方式。”
她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气息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我的身子如何，我比谁都清楚。若有一丝其他可能，我绝不会将此作为筹码。但，没有了。”
她指尖微微用力，按着他的拳，引导他松开那紧绷的力道，语气放缓，却更显执拗：“你说要护我周全，这便是此刻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护佑。无关风月，只关生死。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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