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在黎明前抵达沉船湾，月光石在掌心泛着幽蓝冷焰。海底传来水晶般的震颤，她将宝石嵌入石棺裂隙的瞬间，海面突然凝固成镜面。
玛丽的倒影从水中升起，发间缠绕着腐烂的海葵。"你违背了约定。"她指尖掠过薇拉锁骨处的刺青——那是用玛丽的血绘制的玫瑰藤蔓，"渔村的人在谈论失踪的少女。"
"祭品是必要的代价。"薇拉将沾着人鱼鳞片的匕首插入镜面，裂痕如蛛网蔓延，"您看，记忆需要鲜血灌溉才能绽放。"她扯开衣领，露出心口跳动的蓝色光斑，"这是用海妖之泪融合的永生容器。"
玛丽的瞳孔突然收缩。镜中浮现出她被处决当天的场景：薇拉混在欢呼的人群中，手中香水瓶折射出诡异的光晕。"原来你早就..."
"嘘——"薇拉将染血的手指按在玛丽唇上，"皇后陛下难道从未怀疑过，为何每次处决后您的玫瑰园都会多出新品种？"她手腕翻转，匕首尖端渗出黑色液体，"这是用您的骨血培育的夜露玫瑰，每一朵都封存着您女儿的哭声。"
海底传来巨石摩擦的轰鸣，玛丽的身体开始扭曲。薇拉将匕首刺入镜面中心，无数透明的手从裂痕中伸出，撕扯着玛丽的裙摆。"再给我一滴眼泪，陛下。"她舔舐着指尖的血珠，"这次我要的是绝望。"
玛丽在剧痛中蜷缩成胎儿状，记忆如潮水般淹没她：女儿被毒死的那个雨夜，她抱着尸体在玫瑰园狂奔，每踩碎一朵花都在诅咒凶手。当她看清薇拉藏在树影中的脸时，诅咒突然变成了绝望的狂笑。
"你输了，调香师。"玛丽的声音带着裂帛般的快感，"我早就将灵魂卖给了深渊。"她展开双臂，无数发光的触手从海底升起，"这才是真正的海妖之泪，能吞噬所有执念的深渊之眼。"
薇拉惊恐地后退，香水瓶在剧烈颤抖中炸裂。玛丽的触手穿透她的胸腔，将蓝色光斑扯出体外。"你以为永生是奖赏？"玛丽将光斑捏碎在掌心，"那不过是深渊喂养信徒的诱饵。"
当第一缕阳光撕裂海面时，薇拉发现自己躺在沙滩上，心口多了一道玫瑰形状的灼伤。远处传来玛丽的歌声，带着古老咒文的韵律："记忆是深渊的饵，而我们都是自愿上钩的鱼。"
潮汐退去，薇拉在沙粒中发现一枚嵌着月光石的银戒。当她戴上戒指的瞬间，听见玛丽在耳畔轻笑："欢迎加入，我的新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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