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拉着落落的手,声音哽咽:“苏姑娘,多亏了你和孩子们,让我终于摆脱了这噩梦般的日子。”
落落微笑着安慰道:“刘婶,过去的都过去了,往后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周刘氏在儿女的搀扶下,脚步轻快地告别了过去的生活。
落落和小桃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她们转身继续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前行,月光温柔地拉长了她们的身影,逐渐融入这充满烟火气的人间。
天光渐长,又一日悄然流逝。
落落与苏明澈虽已解开误会,彼此心意也了然于心,只是那层窗户纸还未捅破。
苏明澈放班之时,便约了落落一同放风筝,落落听闻,满心欢喜,仿佛春日里枝头欢唱的雀儿。
她掏出自己辛苦两个月赚来的银钱,匆匆跑到胭脂铺,生平头一遭购置了一堆胭脂水粉。
回到府中,提前两个时辰就端坐在大镜子前,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打扮一番。
青黛会些拳脚功夫,竟还精通妆发,落落知晓后欣喜万分,这些日子跟着青黛学了些简单发型,就怕去了学院自己不会打理。
此刻,她先给自己弄了个简单的发型。
喜鹊年纪尚小,正是贪吃爱玩的年纪,平日里就喜欢研究各种点心美食,这会儿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偶尔也给出几句天真的建议。
小桃可是有名的妆娘,从前专门负责给妗长安梳妆,只是落落一直没胭脂,她空有一身本事无处施展,早就手痒难耐,一心想帮落落变美。
然而,落落偏要自己动手。
她先仔细洗净脸庞,涂了些补水保湿的护肤品,可紧接着就犯了难。
她记得化妆前要涂防晒、隔离、粉底液,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却完全分不清哪个是哪个,还是小桃在一旁耐心指点,可落落依旧手忙脚乱。
画眉毛时,线条歪歪扭扭,怎么都画不好;修容更是一塌糊涂,最后干脆放弃不画了。
两个时辰过去,落落顶着一张惨白如纸的脸,还带着两大坨格外显眼的腮红出了门。
青黛、喜鹊、小桃在身后极力劝阻,可落落却自信满满,丝毫不在意。
春日午后,微风轻拂,带着丝丝缕缕的花香,为整个世界添了一抹温柔。
苏明澈一袭月白色长袍,衣角随风轻扬,早早就等在了郊外的草地。
他身旁,小厮王懿抱着一只绘着祥瑞图案的风筝,静静候着。
远处,一抹蓝色身影雀跃而来,正是落落,身着一袭浅蓝色绣着碎花的罗裙,裙角似海浪翻涌,朝气蓬勃。
“明澈!”落落老远就挥手呼喊,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眼神里满是期待与欢喜。
苏明澈闻声转身,温柔目光瞬间落在落落身上,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宠溺笑意,“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不及要教你放风筝啦。”
这时,一阵喧闹声传来,原来是沈小鱼、林清姝和忙着管理家业的李念念也在这放风筝。
沈小雨手里拿着个造型奇特、带着机关的风筝,正兴致勃勃地向众人介绍;林清姝则一脸温和地笑着,时不时点头;李念念虽然看着忙碌,可眼神里满是对这闲暇时光的享受。
落落兴奋地拉着苏明澈跑过去打招呼:“真巧啊,你们也在这儿!”
大家热络地寒暄一番,便各自准备放风筝。
苏明澈拉着落落来到空旷处,耐心讲解:“放风筝可得掌握好时机和力度,风一来,你就松手,我放线,风筝就能飞起来。”
落落认真点头,眼睛紧紧盯着苏明澈的一举一动,满心都是信赖。
风来了,苏明澈大喊:“放!”落落松开手,风筝晃晃悠悠升上天空。
苏明澈一边放线,一边拉着落落往前跑,笑声在草地上空回荡。
风筝越飞越高,在蓝天白云映衬下,宛如灵动飞鸟。
另一边,沈小雨的机关风筝出了状况,在空中忽上忽下,还发出奇怪声响。
林清姝和李念念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落落也忍不住被逗笑,拉着苏明澈跑过去帮忙。
大家围在一起研究,你一言我一语出主意,好不热闹。
最后在众人努力下,沈小雨的风筝重新平稳飞起,大家欢呼雀跃。
日头渐渐西斜,柔和的余晖给这片草地披上了一层暖烘烘的金纱。
一番尽情嬉闹后,众人都有些倦意,纷纷在柔软的草地上寻了处地方坐下。
落落坐在苏明澈身旁,微风轻轻撩动她的发丝,可她全然没有察觉,一颗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小鹿般怦怦乱撞。
她偷偷瞥了一眼苏明澈,他的侧脸在夕阳的映照下轮廓愈发清晰俊朗,心中涌起一阵酸涩与甜蜜交织的情绪。
犹豫再三,落落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积攒许久的勇气都汇聚起来,脸颊因为紧张和羞涩变得通红,连耳根都透着热意。
“明澈,”落落启唇,声音不自觉地微微发颤,其中隐匿着几分只有她自己才清楚的紧张。
“其实喜欢你这件事,我藏在心底很久很久了……自从我们解开误会的那一刻起,那种心动的感觉便如春日破土的新芽,愈发蓬勃清晰。我深知,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无可替代,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我也明白,依照规矩,我们不能轻易私定终身,不过我爹爹和娘亲向来都尊重我的意愿。”
她语速极快,一气呵成地说完这番话,仿佛将长久以来禁锢在心底的秘密一股脑释放,像是放下了一块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大石头,可转瞬,又陷入忐忑之中,眼神里满是期待,不安地等待着苏明澈的回应。
苏明澈听闻,眼中刹那间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恰似夜空中骤然划过的流星,那般明亮,那般夺目,照亮了他眼底所有的深情。
下意识地,他紧紧握住落落的手,指尖微微用力,仿佛生怕一松开,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就会如同易碎的泡沫般,转瞬即逝。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里都裹挟着藏不住的喜悦:“我也喜欢你,落落,一直都是。这份心意,从未改变。”
二人四目相对,周遭的一切瞬间安静下来,风声、鸟鸣声、朋友们的谈笑声,都悄然隐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眼中倒映的对方。
微风轻柔地拂过,撩动着地上细碎的草屑,也撩动着两颗刚刚袒露真心的心。